【HCY水仙】结算 第二章(2)

炸母出殡那晚华立风进门时显得有些疲惫。炸炸阖上眼详装入睡，不一会儿身边传来平稳的呼吸声。于是他背对着华立风，在华立风看不见的地方他无声地哭泣着。他只剩他自己了，他想让自己体面一些——他不想在凶手面前哭。
半夜打雷时炸炸惊醒了，身边人却还睡得安稳。炸炸爬起来开了小夜灯，LED灯光柔和地照在华立风的脸上，让炸炸想起母亲去世那天房间里刺眼的白光也是这样照在他母亲苍白衰老的脸上。炸炸伸手去抚摸华立风的脸颊，从眉眼，到鼻梁，再到唇角。他还是这般好看。熟睡的华立风安静又温柔。是不是一直睡下去就能一直安静下去呢？
鬼使神差地，炸炸手中已多了一把水果刀，他颤抖着，往华立风胸前刺去。
想到这里，炸炸拉回了思绪。华立风将他绑回来已有一个多月，一个多月里炸母出殡那天的情景日复一日在炸炸脑海里重复。杀害华立风未果那晚也成了他的梦魇。这是他该有的报应。华立风竟还找了医生来给他看病，医生说他这是气急攻心。何必呢。离婚也不让离，鬼知道华立风还有什么不为他知道的阴谋。他累了，懒得管也不想管。

炸炸拖着瘦弱的身体下了床，房间里门窗禁闭着。窗外阳光明媚。阳光总能让炸炸想到华立风，想到他们从前一人一辆单车在阳光下飞驰，在炎热的夏日一起跳进清凉的海水里，想起他每次推着久病的母亲出门晒太阳，与母亲说笑谈心时，华立风也是笑容满面陪在他身边的。他知道自己还爱着阳光，他确信自己还爱着华立风。但在这段虚情假意的爱情里他累了，爱与恨交织着将他折磨得不能自己。他必须主动退出。
华立风还是照常来给炸炸送药。炸炸又朝他撒泼发疯，药水溅得到处都是，一片狼藉。但等到不一会儿华立风走，他那群仆从走，房间里就又会变作干净模样，于是炸炸骗自己无事发生。他从房间里翻箱倒柜找出些乱七八糟的药，研究半天说明书后挑拣了一些吞下肚。他知道自己在生病，他得让自己活着，至少活得舒服点。
十先生说过的，要好好生活，跟着自己的心走。
屋外，华立风点了根烟。
费叔跟在华立风身后目睹了一切，他家少爷从小娇生惯养性子高傲，何时见他如此低声下气。他走过去拍了拍华立风的肩膀，然后拍着他的背给他顺气，像小时候那样。华立风拉开费叔的手回了他一个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