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生几世，情意画绢(5)

寻常的日子一页页翻过。我日日夜夜画着山水似乎真得了神韵，远近常有人来看我作画。你织着绢，一匹一匹送给我。我依凭画画赚了钱，便去附近的镇上给你买你最爱的玫瑰花饼。你惊喜而满足的感叹，就是我的愿望。
我陪着你，慢慢变老，慢慢沉淀这一世的时光。
那天我如往常一般去买玫瑰花饼，刚走了半里路，便有熟悉的村民赶过来，说你病重得下不了床。我心急火燎地到你的染坊去，被门槛磕绊了也顾不上。你咳嗽着，喘息着。你说你能感觉到自己活不了几天了。我不住地反驳，你却轻轻捂住我的嘴。你告诉我，你生平最后一个愿望，是看我画一幅人像。好不好看没有关系，你只是想知道我心里的你是什么样的。

我取来画绢，按记忆，执笔，一点一点，刻画你的容貌。我倾尽丹青，用两世敛的墨，勾勒出那魂萦梦系的脸庞。
画毕。
我举给你看。你半晌无语，过了很久，久到当我忍不住想去探你的鼻息时，你说话了。
你带着哭腔，问我怎么知道你的模样。
我回过身子，静默了一会儿，才鼓足勇气对你说——我爱了你两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