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风】何错(16)

我看着师姐缓缓倒在我身边，像是心中哪个地方忽然空了一块，我看着站在那边同样一脸愕然的四位长老，慢慢站起来。
四位长老顾不得师姐的伤势，防备地看着我，我将凌云挎在腰间，心如止水。
“那柄剑……”一个长老认出了我手里的凌云，“不是三十年前用来糊弄范无虑的假剑吗？哈哈哈，一柄拔不出来的假剑，你想用它做什么。”
屈膝，弯腰……
忽然间风起云涌，天色很快暗了下来。整个武当山的动物都躁动不安起来，连鸟儿也连忙飞离了这块地方。武当山的弟子们都面露惊恐，看着我缓缓闭上眼睛。几位长老都涌现出不好的预感，连忙道：“快！快！杀了他！”说完一边转身想跑。
现在才想起师父的话，师父说，这套剑法，练至大成，便能大音希声，大象无形。由繁入简，返璞归真，剔除多余的动作和字句，最后只有一招。
“居合·春秋万载。”
紫色的闪电从天而降，劈在武当山巅。
一声霹雳中，凌云出鞘。
范无虑本是朝中武将，武艺高强，举世无双。曾一人剿灭江北的一伙土匪，为朝廷割去一个毒瘤，又曾经在征战之中，千里走单骑端了金人三座军营。

有一日，陛下听闻江湖中有两柄剑，一柄“凌云”，一柄“凌尘”。得其一便可得天下，帝忧其危及社稷，命范无虑找到这两把剑。范无虑听闻凌云在武当，于是只身上武当，挑断了当时门主的手筋脚筋，废其内力，门主才交出了凌云。范无虑深知凌云问世，定会引起天下大乱，于是带着凌云归隐深山，不再涉足江湖。
陛下听闻范无虑潜逃，龙颜大怒，下令全朝通缉要犯范无虑。
而范无虑这次上武当，令武当元气大伤。武当掌门的女儿很快诞生，名叫齐絮。齐絮十五岁，奉门中长老的命令，独自找到范无虑，拜入范无虑门下。向他学艺，侍机出手为掌门报仇。齐絮八年未归，一众长老正欲再选掌门时，齐絮回来了，并带来了范无虑已死的消息。长老们接替武当的计谋破灭，只好想着借我师兄弟手除去齐絮，可是计划在我这一步被打破了。
我想师父一定一开始就认出了齐絮的来历，但还是收下了齐絮做徒弟。师父也知道自己年少轻狂，当年做得太过火，对齐絮心怀愧疚，所以授她二字诀。
“金”“昔”合起来便是一个“错”字，师父通过这种方式告诉齐絮，他已经知晓自己的错误，希望齐絮不要一错再错。那一日，面对齐絮刺来的一剑，师父终究没有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