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听刘禅讲那姜维的故事
《弃我如遗迹》
绵竹的军报传来时,我的女儿正在宫中。
邓艾杀掉了诸葛瞻带去的全部人马,把他的头砍下来挂在城楼上,以慑蜀人心胆。那样一个俊秀的、总是带着矜持的神气的贵公子,像折断的芦苇般倒下去,血从他的腔子里滴下来,在寒风里结成绚丽的冰花。
德阳已哭得昏死过去。我心中烦乱,拂去案上的纸笔。一堆奏表安安静静地摞在边上,是这一年来姜维的告急文书。他的字已不复往日的端严,几乎要从纸上挣出来,力挽狂澜。
它们现在都没有用了。
说什么好呢?我和姜维的关系其实并不像坊间传得那么糟。在他离开成都的日子,我常常想到一句话:靡不有初,鲜克有终。
建兴六年,也就是诸葛亮从北伐前线撤回汉中的那一年,留府长史张裔带着新就职的仓曹掾入宫觐见。
那时我才二十二岁,身边的面孔却一个个老气横秋,试图像管孩子一样辅佐我这个君主。如果把他们比作裹风挟雨的疏林旧叶,姜维便是那一抹青枝。
御座离阶下原本就远,殿中又挂着大匹的蜀锦,沉着的艳色,把阳光压下去。隔着飞舞的轻尘我看不清姜维的脸,只看见了他的身形。印象中诸葛亮的个子已经很高,姜维似乎比他还要高一点。张裔有条不紊地禀奏姜维的始末,言中暗暗强调“这是丞相看重的人”。我唤他上前,含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