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去路何长(2)

而原本保养得极好的木夫人短短几日就衰老了十几岁。整个人连生气也无，每日呆呆的看着父亲的生前常用的弓箭，沉默不语。
伸手不见五指的夜，唯有一轮明月挂在枝头，时不时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以及几声鸟叫。这样的夜晚，安静的让人害怕。
提着两瓶酒，易南生熟练地爬上木兰辞藏身的那棵大树。速度倒是挺快的，只是头发被树枝弄得乱糟糟的，头上还有几片树叶子。她随手理一理衣服，把其中一瓶酒递给木兰辞，然后安静地坐在木兰辞的身旁，喝酒。
辛辣的酒一入喉，木兰辞便红了眼，这是陈年的老酒，极为烈性，一向是父亲的最爱。她强忍着泪，一饮而尽。
但，酒喝完了，她再也忍不住了，放声大哭，十几年的泪一齐涌下。
易南生只能让木兰辞靠在她的肩膀上，默默抱住木兰词。在很久以前易南生就知晓，她是个女子。这十几年来她过得太累了，生为“男人”，美丽的衣服和首饰都不能穿，只能看别的女孩几天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每日练五个时辰的功，腰酸背痛，她想过放弃，但她不能让父亲失望，便咬紧了牙关继续。
漫漫长夜，注定难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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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帝十年，匈奴大举进军。燕云十六州相继落入其手。正是国难危急之际，皇帝和太子却都身染重病，一病不起。皇帝临终前，下令封公主易南生为皇太女，改年号为元，即刻登基。为平定战乱，女帝命威虎将军之子木兰辞率十万大军前往函谷关，击退匈奴。

出了长安城，一路向西，脚下这条路已走了一月有余，不知何时才能到达的函谷关。这一路上她看过太多因战火而颠沛流离的百姓，也见过太多的生离死别，愈是向西，她的心也越发沉重。这场仗，她一定要羸！
十年，整整十年，木兰辞不仅击退了匈奴，还将其打到草原深处，玄衣铁将的威名也传遍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从此，无人再敢犯大宋边境，若敢，便将它夷为平地。
可，十年太久了，久到木兰辞容颜开始衰老；久到，她已经有些记不清心爱的姑娘的模样。不知她可是如从前一般喜食甜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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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乱既已平定，大军便准备搬师回朝，将士们也该回家看看妻儿老母了。
临行前，木兰辞去了趟镇上，想为母亲和姐姐们挑些礼物，还有阿南。逛了半日，木夫人她们的都已选好，只是 给阿南的还未选好。正当她准备离开时，却不小心发现旁边的摊子上似乎有什么东西闪着光。她凑近一瞧，原来是副玛瑙所制的红玉珍珠银蝶手镯，虽不贵重，样子却极为好看，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若是戴在阿南白皙的手腕上，想必是极美的。
瞧着木兰辞一直望着个手镯发呆，摆摊的大娘忍不住打趣道“：将军莫不是有了心悦之人？怎么还自己来了？”说完，她便笑了起来。
木兰辞听了，有心反驳，却不争气的红了脸，低下头，轻轻的应了一声，付了钱骑上马就飞快地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