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良茶局》第一卷第六章：几家欢乐几家愁(3)

可如今事情已然败露，他也只好承认确实让李鹤东写了陈词，但那不过是以防万一，若是将来王府真和刑部起了正面冲突，再拿出来对质也不迟。
可父王的性子他如何不知道呢？向来是恩仇锱铢必较，最好当场就报。果然话说了没几句，就已经有侍从从世子卧室中搜出了那张陈词。
东西既然到手了，纲王自然立刻拿着陈词扬长而去，至于还跪在地上的儿子，那便随他去吧。
“啪！”一条黑亮刚韧的短鞭抽打在身上，但挨打的人却挺直了后背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尚九熙跪在光滑的水磨地上，却比跪在硌人的铁链上还要心绪难安。
父亲亲手赐予的惩罚都是他应该承受的，他心里明白。无事生非主动招惹纲王府，还因计划失败被对方抓住了把柄，确实是给家里带来了不小的麻烦。
可即使明白，尚九熙也不想向父亲低头。他抬起头望着父亲，想着父亲此生明明经历的那样多，明明应该更理解自己的做法。
纲王为何频频邀请其他各部尚书去王府做客？兵部为何想尽办法探查各部与皇宫内的动向？皇上为何常常对刑部青睐有加？他想这些事父亲不会不明白。 

刑部尚书从尚九熙的眼神中看出了疑惑，轻轻捧起儿子的脸颊劝导道：“孩子，我知道你是想阻止纲王爷打破现有的朝堂局面。可即使那个游侠顺利得手，这个计划也无异于以卵击石，你绝不能再和纲王作对了！”
尚九熙不忿的抗争着：“可自从纲王开始密谋，皇上就格外重用刑部，显然是要我们去阻止纲王的阴谋！我们不是一定会输，为何不能为了皇上...”
刑部尚书原本捧着儿子脸颊的手骤然化为响亮的耳光：“糊涂！尚九熙你记着，伴君如伴虎，皇上再怎么重用刑部，你也绝不能无条件的相信他！你自己的性命才是最要紧的！”
尚九熙忍着火辣辣的疼含泪盯住父亲的眼睛：“可是，父亲带我进京的时候不是告诉我，只要敢拼上性命、为君分忧，京城何尝不能是我们纵横的天下？”
刑部尚书听着儿子有些颤抖的声音愣了，他转过身沉默了许久，才忍住泪水重新开口。
“你真以为皇上能保我们一辈子？我们算什么？皇上手上的棋子罢了！朝堂时局千变万化，你若不时刻谨慎小心，我们随时会成为一颗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