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幻】Abyss Splash短篇：上校的任务（1）(2)

“这次情况很紧急！所以才把大家都叫来！希望大家安静一点！不要大声喧哗！”
看吧，看他文绉绉的这个语气。在人类边境，这已经算是敬语了。
但他难得说人话。今天确实情况紧急……某种意义上来说确实如此。所以，就算是矿工们，也没有心情听他废话了。有一个尤其高大的，站出来一步，用振聋发聩的、矿工特有的洪亮声线喊道：
“不能交！太多了！”就六个字。但字字珠玑。
“对！”“对！”支持他的工人各又说了一个字。他们往前站出一步。他们和坐在吧台边上的站长之间的距离缩短了。我？我当然没有那么冲动。我只是个孩子，又是外来者，是个工具人，我就不多凑热闹了。我恨不得往后退一步。
然后，家属那边也开始动了。到底是女人和老人更会说话：不知道是哪个藏在人群里面的人，用比较尖细的声音说：“数目太多了……这是要断我们的根，刨我们的坟啊！”
矿工们点点头，然后继续扯着嗓子喊“对！”
“我们要和他们拼！和他们拼了！”有个工人忍不住喊道。这回，大家都停下来了。不仅没人附和他，他身边的几个矿工还往旁边退了一步。约翰瞪大眼睛看着他们，然后发现自己和站长以及副站长一样了——身边没人。他左顾右盼，最后发现副站长和他眼对着眼。四目相对。

副站长伸出手：
“你要和他们拼？！”指着约翰的鼻子，“你！你会拿枪吗！你要和海盗拼？”
“你要和他们拼？！”
副站长第二次说这句短语的时候，约翰的妈妈已经到约翰身后了。她按着儿子的头，用中年妇女特有的语调，扯开嗓子喊：“不拼！不拼！”约翰本来有点缩卵了，但是被这一激，气又上来了，他一把推开老妈，拿起一根锃亮水管喊道：
“我会用枪！我们有枪！”
水管怎么说也是金属的，反光溅射进别人的眼睛里，周围的人又退了一步。但那根水管哪里是枪啊。但我们确实有枪。有几个人会用枪，约翰不在其列。
“你会用枪？！”副站长则上前一步。但他说到一半，突然哑了，哑火了，悻悻然停下了，然后缩回手指。转身，低声道：“站长……”
站长把手里的大雪茄交到副站长手里，副站长双手接过。然后，站长终于开口：“安德啊。你差不多得了。”
然后，他稍微大点声：“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欺负大家呢！”
约翰的妈妈拽着其他几个人。用很低的声音说了几句方言，好像既是咒骂又是哀求。我反正是听不懂。终于，几个年轻矿工回来了，把约翰又围起来。再然后，他老妈狠狠地扇了他一巴掌。声音很响。响得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