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鸟不飞】上.(3)

列车中的人满满当当，人们发出劫后余生的狂喜，催促着列车长将列车驶离这里。
我看着不远处列车长狰狞的微笑，心中的恐慌越来越重，然后他以所有人都反应不过来的惊人速度把长长的列车开出高架桥，列车翻转扭曲在半空中停留之时，哥哥突然捂上了我的眼睛。
我的双手抚上哥哥掩盖住我眼睛的手掌，轻轻咽了一次口水。
眼前明明是黑暗的，耳边的呼吸却有无与伦比的安全感，我就那样把手搭在哥哥手上等待着他的下一个动作。
黑漆漆的世界中我听到了一声近在咫尺的鲸鱼鸣叫，哥哥放下手重新得到光明的我眼前却空空如也什么都不见了。
＂……＂
数以千人在眼前消失，我和哥哥谁都没有说话，心中不知道是漠然还是悲痛，只有心脏一下一下快速的跳动告诉我还活着。
哥哥将我的手拉到他的唇边一下一下亲吻着想要驱散我的不安，被水浸泡太久身体冰冷的我终于寻回一丝人世间的温暖。
很幸运的，我和哥哥浮在一辆车上被水流带到一个景区附近，这边似乎还没有被漫天的水入侵，我和哥哥小心翼翼从车顶下来，走上路中间那座桥上。
桥下面是撕裂的山涧，风呼啸而过，滚滚而来的水流在地下翻滚奔腾，我看着幽深的山谷茫然的抬脚踏上那座白金的桥路。

四周零零散散出现了或伤或残的人类，我和他们像被什么指引一般挪到桥中间，然后轻轻松开了哥哥的手。
＂——!＂
耳边似乎有什么在呼唤我，我猛的睁开眼睛，大脑迟钝的清醒过来，然后后颈上冒出一层冷汗。
我半个身子在桥之外，哥哥一只手摇摇欲坠拉着桥的扶手另一只手紧紧揽住我。
我一动不敢动的任由哥哥用力将我带回桥面，而其他人却一个一个如同魔怔一半从桥上往下跳然后落入一只只巨大的鲨鱼嘴里。
我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和死亡离得那么近，我后怕的拉紧哥哥的手，像个闯的祸孩子一样不安的偷偷看他。
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淅淅沥沥下起来小雨，雨里飘散着莫名的幽香，我想是那个奇怪的香味蛊惑着人们从桥上往下跳从而丧生鱼嘴。
哥哥牵着我有惊无险的过了桥，在一个高处的观景山洞前停了下来。
雨还在下，外面的水却似乎停下一般不再上涨。
＂休息一下吧。＂
哥哥拧干身上的衣服垂眸看我。
我眨眨眸子和他缓缓对上视线。
周围安静的什么都没有，没有奇怪的食人鱼，也没有虫子的鸣叫，连风和山洞外的水声也逐渐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