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生】赘婿 七(6)

好可爱。罗浮生意识模糊地这么想。
阳光的味道，和隔着头发传来的轻柔的摩挲，使得罗浮生很快睡着。
但很久没做过的噩梦，今晚果然还是来了，哪怕罗浮生睡前有所准备。
初一下学期，那个五月七号的下午五点半，罗浮生经过那条小巷，听到有男孩在喊叫“救命”。罗浮生伸头，探着脖子看到一个瘦得像猴子的男生，被两个男的扭打着，并被人按着头往麻袋里塞。
罗浮生想跑。
但他知道不能这样。书上和电视上都教过，见死不救是不正义的。他于是掏出那个老人机，颤颤巍巍打了个110，然而还是被人察觉。
他被揪出来，被按着打。他不得不反抗，却招来更残忍的毒打。两个男人都集中火力打他，那个猴儿似的男孩本可以趁机逃走，此刻却发疯地扑上来护着他。
罗浮生被压着，又眼睁睁看着那男孩被打得口里直吐血水，最后罗浮生看到他白眼一翻，被整个拎起装进麻袋里。他本人则被丢在原地，也许因为那麻袋不够大。

和他穿着同款校服的男孩被拖走。他们拖着那个麻袋像拖着一条狗。
罗浮生试图从地上爬起来，要去追上，才发现手脚都骨折了，特别是左手，疼痛直钻人心。他抬头试图找一些什么东西，比如那个老人机，但只看到不远处掉落在墙缝里竖起的校卡，上面印着那男孩猴儿一样的脸，和那两个加粗的黑体字。
“罗诚！”
罗浮生大声喊，大声喊，喊到声嘶力竭，却只能看到麻袋远去，和听见逐渐靠近的，如同丧钟的警铃声。
失重感让他醒过来。
周围是白色的墙，黄色的小夜灯在晨光里仍发着亮光，以及端着一碗粥走进卧室的沈巍。
罗浮生满脸的潮湿，分不清是汗书泪。
“做噩梦了?”沈巍把还在发抖的人虚虚搂住，“没事了。”
罗浮生尽力点头回应，却仍然很难平静下来。
沈巍此刻却也不得不将那个问题咽下去了。
比如说，罗诚是谁？比如说，你为什么一直喊不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