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双 15(2)

第九天，马嘉祺把自己的身世和丁程鑫的身世如实说了，丁程鑫的工作为何会调动也说了，马嘉祺说，上海，丁程鑫非去不可，只有自己守着他，父亲才找不到丁程鑫。丁程鑫没有恨马嘉祺调动他的工作，他只是不明白，父亲找到我难道我没有拒绝和他走的权力，我跑就是了，他不能逼我做什么，为什么你一定要把我关到一栋上海的洋房里，我这么年轻，我还得在这给孩子们教书。马嘉祺并不解释其中的原因，他只是一直，一直，一直，一直重复的征求丁程鑫的同意。
第十天，六年级的那个给马嘉祺送怪味豆的学生，拿着一盒凉拌折耳根来到了丁程鑫家，今天丁老师和马老师都请假没去学校教书，他来得很是时候，两个老师都在家，他来得也很不是时候，他正好撞见马嘉祺用麻绳捆住丁程鑫的手脚，学生还问，先生们在做什么？丁程鑫故作镇定的说，没什么，做游戏罢了，你快把东西放下回家去。马嘉祺斜着眼睛看了那学生一眼，丁程鑫大喊一声，跑！马嘉祺拽着学生的衣领封住他的嘴捆到凳子上，麻绳缠绕长凳打了个活结，丁程鑫叫到喉咙嘶哑，马嘉祺用迷药让他安静。
再醒来时，已经在上海格罗希路的洋房里，丁程鑫死了，死在1925年7月，死在重庆一个小乡村的农房里，二十岁的丁程鑫在那里种了一盆碗莲，在那里和爱人缠绵，在那里，爱人亲手杀死丁程鑫。
丁程鑫曾经不知疲倦的逃跑，一次次都被马嘉祺拦下，有一天，他们突然都觉得疲倦了，爱一个人本不应该这么累，他对马嘉祺说，你放我走吧，我不爱你了。

马嘉祺拿着钥匙打开锁住丁程鑫脚踝的镣铐，那镣铐周围的软布是马嘉祺亲手包的。丁程鑫略显费力的站起来准备离开，马嘉祺唤他，“阿程”，小刀抵住马嘉祺修长的脖颈，“有一天，我也不再爱你的时候，就放你走。”
丁程鑫冷漠的靠在门框上，他来上海已经两个月，甚至更久，他自己都快记不清，没有走出过这座房子，没好好吃过一次饭，不知道是迷药的作用还是其他的什么，他的鼻子闻不到味道了，从马嘉祺的脖子流出血来，丁程鑫一点都不害怕，闻不到血腥味，就当这是红油漆罢。
丁程鑫一边流泪一边对着马嘉祺笑，“嘉祺，你疯了。”
丁程鑫捡起锁链镣铐塞到书柜底下，站到床上，弯下腰居高临下的对着拿刀的马嘉祺说，“我答应你。”
丁程鑫在上海并非无法外出，他只是不能工作，不能再站上讲台。丁程鑫恨自己，为什么不潇洒的走掉呢，但当自己还是每天都在期待今天嘉祺什么时间来时，他心里明白，因为还爱马嘉祺一天，想到自己走了他就要自尽，怎么舍得让他为自己而死呢。
他说服自己重新爱上马嘉祺，除了不让自己工作，没有比马嘉祺更称职的爱人。
但他失败了，1927年，丁程鑫在上海，他开始在马嘉祺的白糖莲子粥里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