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幻】湮没计划》

“最后十分钟，”我皱了皱眉,余光轻轻瞟了一眼手腕上的倒计时器，鲜红的像水里的一尾锦鲤，“请快点做出选择。”她坐在我面前松软的沙发上，却如同坐在了针板上，凌乱微湿的发丝浅浅的掩住眼眸，微红的眼角在无人注意到的颤抖。“ 我...必须做选择吗?”她轻轻吐出这一句话，再没有刚刚送到这里来时的硬气和不屈。“是的，您已经提问过多次相同问题。”我换了个姿势坐着，心里埋怨起工位的椅子实在不舒适。“再说一次。请在‘放弃’和‘坚持’里选择一条路，您能理解吗?”我不耐烦的曲起手指叩击了两下桌面，“ 咚咚”的声音环绕开去。
“好，好。”她挠了挠头发。微硬的发梢翘起，又无精打采的垂下。“经过系统的观察，您对她的感情是很深的，但是您从没有考虑过您以后的未来，是吗?”“.....对。”几秒钟空气的停滞，她抬起头缓缓答到。“包括您和她的未来是吗?”今天的我不知道为什么想多说上几句。“是的。”她撇过脸去。“只 说这么多，其他的请您自己斟酌。”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结束了这段有点在我工作范畴外“多此一举”的对话。
“我....是这样，我很难对--个人动心，尤其是这样的人。我们确实不会也不可能走在一条路上。我一直都明白。我也知道我的一切飞蛾扑火式的行为是那样无用功又可笑。但是，但是曾经我也做过那样的人，足够优秀又受欢迎，但一场你所知道的火灾改变了-切，什么都回不到过去了，我曾经以为我会-直沉湎于那无止境的自我放逐。但有一天开始她把我从泥潭--样的深渊里拉了出来。你知道‘耀’吗，乍破黑夜的光，警醒人于墨色中的.....不，你不懂,你不过是一个没有感情只有程序的意识体罢了，你又懂甚么!”她从一开始颓然的低声像是在吟诵古老的诗篇，到逐渐撑起身子来，再到双眼不知何时炯炯的紧盯住我，骤然迸发出的一句厉声反问使我的大脑当机了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