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项圈（中）

他似乎笑了，我看不到他的面容，我是从他下一句话里微含的笑意中判断出来的。他说：“我是自愿困在这的。”但接着他又说，“我算是被骗了。”
我问他为什么这么说，他说，一只地鼠在海洋馆里没有地位，就从大地窜出来一头扎进鱼群。
他说的故事很长很啰嗦，我把它们简化成这两句。我由此认定他是疯子，他脖子上的布条让我安下心，我一句也懒得答，心里虽然有点失望，但觉得这经历写出来作为那篇新闻的续集也不错。做不了谜，还能做破谜的无趣人。
我转身要走，他忽然挪动了身体，摩擦地面的簌簌声如磁铁把我的目光吸了回去。我看到他把支撑头的手放下来仰躺，他身上衣服的轮廓线条偶然显现，使他看上去像一幅写意的笔墨画，不过黑线条之外的留白也依然是黑色的罢了。
“救我。”那布条好像成了一条钢片，把他的喉咙紧缩了，声音也细了。我心猛地跳一下，仔细听他句却是，“别救我。”看来第一句是吞了“别”字的音，不过我确信第一句只有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