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稿 天方春秋传 其二(2)

天方同中土一样，是附属太阴的卫星，所以每天也差不多都由“小昼”、“小夜”、“大昼”、“大夜”组成——简而言之，就是在迎接过朝阳升起以后，随季节还会有一到两个小时的黑夜把整个白天分成两部分。
而对方，就是特意邀项藉在不掌灯的小夜里见面的。
约好的小巷里，项藉昂首望着日光短暂告别大地，不禁暗想：这一次的主家，也不知是要给他些什么脏活办。
他也是个堂堂九尺的汉子，心底其实很不甘这样的人生，因为他每次做梦，都见到自己横刀立马在万军阵前——而醒来时，却穿着无异匹夫的短打扮，尽做些破门而入血溅三尺的勾当。
但这次不一样——项藉默默告诉自己，这次不一样。
因为这次的报酬相当高，只要干完这一票——不管这是刺杀国君还是灭人满门，总之只要干完这票，他就可以收手了。
暗想起自己在城中那处不为人知的温柔乡，项藉不由勾动了嘴角向上——那是一抹微笑，但很可惜不太适合他冷面杀手的身份。
“噢，项先生原来会笑的...交个朋友？”
一团柔和的灵能蓝光，自某个面容同样柔和的年轻人袖中飘起，落在他指尖久久不散，眼见其凝聚有如实质，无疑可证来人实力一定不错——但想在项藉面前自保，却未免弱的过分了些。

“哼......”
一阵暴风，从蓝光照亮那个高而冷的汉子身前爆发出来，好像其中藏着钢针一般，轻而易举的将年轻人指尖的光球刮成了破烂——那本来柔和且稳定的蓝光，也随之摇摆不定，最终熄灭。
至于年轻人本身，倒是没有太多异样，只是晃了晃身子——显然，项藉没有针对他。
“生意本分，拿钱办事，私情——项某怕是担待不起。”
“哪里哪里，我墨家子弟兼相爱交相利！最爱结交天下英雄好汉——就比如项先生这样的。”
年轻人说着，轻轻地笑了起来，大概是因为他还那么年轻，所以才那么快活——等到了他这样花白头发的年纪，就绝不会笑的这样轻松了。
项藉默默想着，双眼却透过黑暗，打量着年轻人目中无人般的笑——忽而，却见对方俏皮的盯着他看看，又突兀的闭上眼睛。
——白昼一般的强光，顷刻笼罩了项藉视野内的每一寸！
当项藉终于适应了潮水般的白光时，他发现自己和年轻人早已不在最初的小巷，而是在一间得体的书房里——至于几乎要闪瞎他的强光，也只不过是以铜镜聚来的烛光罢了。
“项先生万夫莫当，小子已经见识了，但论神机妙用，莫过于阴阳家的小小伎俩，项先生还是要学习一个呀——尤其是“多个朋友多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