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栋四单元六层(上)(2)
“那孩子命也是苦,妈走了,继父就连学都不让上了。”
“哪有东门贺家那孩子苦啊,十岁就成了孤儿。”
“可别提了,那孩子可独性的很,也不是没有亲戚提出来当他监护人,那不都让他撵走了吗,他那亲戚我现在还记得呢,逢人就笑,可有礼貌了。”
“是啊,然后自己莫名其妙领回来个哑巴,就也养着人家,自己的钱够不够花都不知道呢,他那爸妈剩那点存款他愣是活这么久。”
“不懂事啊,胳膊肘都分不清里外拐。”
“四单元的六层啊,没一个正经人家。”
Partie 01
少年逆着夕阳的光,暮色阴沉,校服洗的发白,白色的鸭舌帽下一张精致的脸,书包只背在了右肩膀,左手拎着的是一袋馒头。
干净的少年与这瓦砾纵横的老旧小区显得格格不入,水泥板被长期的碾压已经崎岖不平,裸露着沙砾与鹅卵石。
前几天路中间的井盖被偷了,也不知道是谁出于好心或是其他目的,那个斑驳的像汽油桶一般的老垃圾桶在路中间突兀地堵住了路面上的坑,就那样莫名地孤立着。
楼体上每户之间被连接的是外露的管道与一捆又一捆黑漆漆的电线,疏密不一,但一定是没有链接温度的。
曾经贺峻霖也在平整的水泥板上滑过滑板,也有人定期护理这的环境,后来市政府大笔大笔的要钱把物业逼跑了,没人接手,老式的筒子楼小区就愈发的破败不堪,能跑的人都跑了,这里就像被父母丢在世上的自己。
知道贺峻霖放学回来了,楼下的鸦鹊也收声了,这个小孩不好惹。
之前有些“好心”的邻居说贺峻霖应该把家里的小哑巴送人,说小哑巴是个累赘。贺峻霖随即就和邻居吵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