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真时代·番外·邱立昆
从我记事起,我就住在工业区边的那个破孤儿院里了。
小时候问过保育员阿姨,自己的父母是谁,在哪,但每次得到的答复都大概是类似于“你妈妈去了很远的地方,你爸爸在一家工厂工作,但是离得很远”。
哦,这样啊。
到后来大了点,可能六七岁的时候吧,我自己也问烦了,就再也没提过父母。保育员阿姨因此很心疼我,说我“是个懂事的可怜孩子”。
父母?不需要。既然他们在我的人生中一点作用都没有,那就是不需要。
但那时我总觉得自己缺了点什么。
所以我很烦躁,变得不好相处。我对每一个喊爸爸妈妈的孩子都下了毒手——只要他们一叫,心情好我便让他们帮我干那天的活,心情不好便把他们带到角落,拳打脚踢。
后来被大人们发现了,狠狠教训了好几次,也没有效果,只是教会了我,做事要做得周密,要滴水不漏。于是我学乖了,打人只打在看不见的部位。
刚开始打人,我还拥有爽感——受害者的求饶、跟班们的起哄,都让我无比陶醉。但后来我又不安于此了,我的心并没有被补上。
我一直贯彻着我的座右铭:做事要做有价值的事,要做便要做得周全。
然后,爽就行了。我恶劣地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