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贷人】红日升(6)

“好。”陈茂沅笑的甜，像个得到心爱糖果的孩童那般容易满足。
“我要回去了。”她揉了揉自己的脸颊，“吴妈在营外等我呢。”
“我送你？”姜云升看着她，准备起身。
“不用啦就几步路。”陈茂沅吸了吸鼻子，声音还带着些颤。
“好，那你小心，不要哭了。”姜云升理了理她的发，轻声哄着。
陈茂沅点着头答应，走出几步却又转过身来看着他，很认真的看他，她轻声唤道，“姜云升。”
姜云升抬起头，看向隐在昏暗灯光下的陈茂沅，似是有些不真实。
“我还是喜欢你喊我阿达娃。”她说。
3.
王希圣搁下手中的刀和酒碗，看着面前烧的噼里啪啦直响的柴火，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往身后的墙上一靠，又拿出那封信来。
他还是觉得，这场战役早结束要好。
他作为主将，理应担起责任。

如果不能活着回去，那就让他再好好看看这封信吧。
江奈生是读书人，在书信方面的用词一向比较含蓄。
书面语不比口头语，若是他在王希圣身边，若是现在是王希圣还没有出兵贷州的时候，他可以光明正大的替他整理衣襟，可以紧紧相拥，可以畅谈未来。
但一张小小的信纸上容不了这么多东西，露骨的相思写出来比直接说还要让他感到害臊。
王希圣和江奈生之间的感情从来不藏着掖着，向来都是有话直说。
就比如此刻，王希圣很想告诉远在京城的江奈生，他很想他，可江奈生听不到，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听到。
“希圣，展信佳，见字如晤。”
这是江奈生同他的书信中惯用的语句。
“近日我同刘永涛一起解决了鄞州贩盐的案子，由彤彤引荐，刘永涛帮衬，名声一下子就打出去了。府上来赠礼的，套近乎的比往日多了几倍不止。我听了你的话，不合规矩的一概退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