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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州志·风中古卷》(8)(2)

君王仰天笑了起来:“这帮澜州的乡下人脑袋冻坏了,怎派了这么个憨物来!”
左右宫女也都抿嘴发笑。医官见了,也跟着呵呵两声,又道:“这司徒大人倒十分念着使命,急于来见王驾。说是虽走不动,尚可叫人抬他上殿,断不要失了两国间的礼仪。这一急,又是一通吐泻。”
君王听得皱了皱眉头,却默默不语,须臾才问道:“你等可打听了他下面的行程?”
医官一怔,垂首言道:“这并非小臣职责应闻之事。但小臣听见晋使大人病中与随从念叨,说是刚入宛州就已中暑至此,再不敢往南走了。拜见过陛下,即刻便要北归。”
听了这话,坐榻上的唐国君主倒似松了一松。
自从收到晋国使臣要来唐国筹谋邦交的消息,唐主公孙豫便一直有些暗暗的不爽。想晋国本是边鄙小邦,既非贲朝正统封国,又不是淳国那般凭借真刀真枪打出江山的强势诸侯,当初只不过仰赖着澜州霸主彭国的扶持而崛起,而今立国不过十三年,是当世列国中历史最短的一个。这些年来它始终充当彭国的附庸,秦婴称王后更改“彭”为“夏”,杀出锁河山扫荡中州,这个晋国更是倾尽物产、贡米贡银地支持夏军,其殷勤之态直如奴仆,毫无一方诸侯应有的体面。如今叵耐夏国凶悍,又恰逢去年帝都焚城剧变、北贲王朝覆灭,澜州强兵的声势一时威赫天下,小小晋国却也仗着他家宗主的威势钻出山来,派个亲贵做使臣,巡游列国搞起了邦交。

《九州志·风中古卷》(8)


依着公孙豫的本心,是绝不想给出这个脸面,让这鄙陋小国有机会跻身天下诸侯的圈子,平起平坐。然而秦婴的战绩确实吓人,他若当真不接受晋使,心中却又有另一层顾虑。见与不见,反复犹豫已有多日;此刻晋使到了南淮,却生出这场病来,反倒意外地给唐主行了个方便。
“只要他不去平国,我见不见,便无所谓。”公孙豫自思量着冷笑了一声,“他既病成这样了,又何必勉强行事。传孤的旨意:晋使受暑,国礼收下,不必上殿相见。驿馆好生将养两日,唐国派车马护送晋使北归。就这样吧,也免得又吐又泻的,再污了孤王的大殿。”
王者说罢拂了拂丝袖,便有侍奉的郎官领了命,打算与太医一道下去传话。还未起行,外面却急急奔进一名身穿黑色衣袍的少年,发丝披散,大热的天却还裹一条黑巾半遮脸孔,看起来是术士的打扮。
“拜见王上。国师有话,欲请晋国使臣一晤。”少年术士在王座前躬身,轻轻虚虚地说道。
公孙豫眨了眨眼,点头道:“既然国师对晋使有兴趣,便见见吧。国师那里凉爽,说不定还能给那司徒熊解暑。”
少年术士得了王旨,躬身行礼便退下了。
公孙豫默默自坐了一会儿,招呼郎官近前,附耳吩咐道:“你且去打听着,看国师与晋国人说些什么。”

《九州志·风中古卷》(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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