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棘丛生》第三章(8)

“诚然，当今的江泽日趋势微，但老身在守树的这几年里不断翻看了前几代的记忆。先前也说过，这树非善非恶。它只是拥有着力量却无法使用，老身一路跟着江泽走了许多年，江泽的今天不是天灾，乃是人祸。”
洛林听到这里，气顿时消了大半。他看待眼前这个老者的眼神有了些许不同，心里也多了几分敬重。
“此话怎讲？”
“不知您发现了没有，这玉树上的玉石虽多，但有几株枝条上的玉都被取走了。”
洛林听到这里这才抬头望去，果然，在矮一点的树枝上几乎都没有结出玉果。
“当年正是卜家的贪婪，将几乎一半的玉石都拿去。滥用玉石的力量，埋下了恶果。我说过了，玉石的力量是关乎灵魂的，而罪恶的灵魂用起玉石来则是最为容易的。因此许许多多的人被玉石所选中，但也就是因为这样，江泽的灵魂才不断地被脏污。表面上江泽繁荣昌盛，实际上人心的净土早已经被污染殆尽。”
洛林听到这里，嘴角有些微微颤动。他想说点什么，但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这棵树是试炼，你种下因若是善，结的也是善，你种下的是恶，那得的必然是恶果。但人的心灵哪里能用简单的善恶来分辨。所以棵树是诅咒，但也是赐福。它在不断逼近一个人的本质。所以不论您接下来怎么选，是接过这我手里这根接力棒，还是选择独自一人走向自己的路途；我都尊重总督的选择，只是这个决定，我能感受到是命运的分岔口。您接下来说的话，决定的可能不是您一个人的走向，而是未来很多人，乃至国家，甚至历史的走向。所以请思索再三后再回答我。”

说完，周爷伸出了自己苍老而遍布皱纹的手，那其中有一颗豌豆大小的翠绿树种。
“这是玉树的树种，百年才会结出一颗。”洛林仔细端详着那颗树种，说是树种，倒不如说是一颗雕琢精美的玉石。“若是愿意接替我，就请收下这棵树种吧”
“拥有了树种，那么您便有能获得所有玉石之力的力量。想改变生死也是手到擒来啊。”
洛林伸出了手，他端详着那棵树，又看了看周爷。树上的玉石此时也在发散着微光，像是萤火一般；虽然微弱，但聚集起来却能照亮整个山洞。
“为什么是我来接替？仔细想想，我来接替你并不是最好的选择吧？”
“这是琪拉尔的意思”
洛林收回了手，他把械手放在了身侧，同时余光在四周打量。
“琪拉尔？为什么？”
“那。。那当然是因为您之前和她有过约定。”周爷说着露出了让人不易察觉的微笑。
“什么约定？”洛林故意做出了一副不解的表情。
“就是您之前和她约好的成为下一任‘守树人’的约定呀。”周爷说着把手伸向了洛林一点，脸上却是依旧微笑着。
洛林不知为何，也跟着笑了起来，像是听到了什么十分好笑的笑话一般。
“周爷，我不知道琪拉尔跟你说了什么，但是我从见你到现在根本就没有提过琪拉尔和我之间有什么约定，这树种接了怕不是有什么代价吧？灵魂吗？还是什么别的脏东西？既然你想要我接下这个烂摊子，那就告诉我琪拉尔跟你说了什么吧！”洛林大声地说着，一旁的械手已经开始轰鸣作响，显然他已经进入了战斗的姿态。从刚刚开始，软软就不知到了什么地方，估计是想在洛林拒绝后从什么地方斩草除根罢。洛林这样想着，时刻警惕着周围可能出现的攻击。他总觉得周围蔓延着不可明说的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