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见青晓 33.不停歇的风暴(2)

她把面包放到了阳台的鸟巢旁转身坐回书桌前，边吃边看又在不知不觉中度过了半个多小时，她终于感到一丝困意，不紧不慢地洗漱一番躺回到了床上，看着天花板上摇曳的树影，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睡着了，睡的不知是否安稳，只感到身体沉重……
接下来的几天庄青晓都是在这种宛如隔离的境况下度过，经过的人都以为这家人出了远门，中午的时候庄青晓正坐在沙发上发着愣，突然一束光点闪进她的眼睛，让她不自主地闭了一下双眼，再睁开那光还在闪，她顺势看出去，是窗台的鸟巢里有一个反光的小铁片，风一吹它就晃上一晃，晃上一下那光就在庄青晓脸上扫上一遍。她走到阳台上查看，看到前天放的那片面包完好无损，突然记起上次见那只海鸟已经是一个多星期前了。她急促地呼出几口气，换了身衣服，开了院门向海鸟洞狂奔而去……
这是一个离他们平常去的沙滩很远的山洞，洞口有一人多高进入到里面却是个巨大的空间，冬季的时候这里会聚集大批的候鸟，但这个季节只有零星几只海鸟和那只不再迁徙的海鸟会来。庄青晓从洞口右侧开始向里搜寻，脚下的石头湿滑凹凸，她艰难地拿着手电筒察看每一个角落，正值中午，过夜的海鸟还没有回来，只有一些小虾小蟹在石缝和海草间活动，她在洞里转了一圈并没有找到那只海鸟，正准备回去眼角突然撇到一抹白，那抹白在一颗巨大的礁石旁边随着海水前后浮动。庄青晓跌跌撞撞地上前，那是已经软榻了的一只海鸟遗体，她颤抖着双手捧起它，看清了那缺了一角的喙。

庄青晓小腿一软跌进了水里，那水直漫过她的胸口让呼吸瞬间艰难了起来，她的双手把那只海鸟高高抬出水面，抬头看着它低垂下来的脑袋让她感到一阵眩晕。她就这样坐在昏暗山洞的水里高举着一只海鸟尸体，一动不动像是在进行一种神秘古老的仪式。过了很久她才僵硬地收了一下胳膊艰难地从水里站起来，但依然举着那只鸟的尸体，手电筒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不过借着洞口透进来的光还能看清洞里的大致情况，她爬上面前的那颗大石把海鸟安放在正中央，又慢慢地替它理顺了羽毛，轻轻地拍了两下，才一步一步地走出山洞…… 
庄青晓像来的时候一样狂奔回家，她推开了院门撞开了房门，从柜子里拉出行李箱从衣架上扯下几件衣服扔进箱子拉上拉链一气呵成。她要走要逃离这幢房子远离这个城市，一刻都不要停留。提着箱子三步并两脚地下了楼，跨出门厅的那一刻头顶传来一声响亮的鸟鸣，抬头看却没有一只飞鸟的身影。她像被当头泼了一盆冷水突然站定巨大的疲惫感席卷而来，喘着粗气坐在了门口的台阶上。
直到风吹干了衣服直到华灯初上她还坐在门口的台阶上。她深深地望进黑夜里，那天边的明星不解风情依旧绚丽夺目，那远洋里的帆船挑着明灯向它致敬……风吹动万物却吹不进她的心里……最后她扶着身旁的行李箱站了起来，锁上了院门提着箱子上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