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旧事》第二十二章 剑拔弩张-上（小七篇）(2)

顾屹安扶着梁兴走了进来，两人身上都是湿哒哒的，每一步走过去，都留下一滩水，只是那水带着浅浅的红色，也不知是谁身上的血。
“快快，推床过来。”医院里的医生走出来一看这情景，急忙招呼人将推床移过来。呼啦啦的人一群人扑过来，把人扶上轮床，动作利索地将人推进急救室。
顾屹安看着人进了急救室，他站着的身子微微晃动了一下，眼尖的小护士急忙上前，问道：“先生，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顾屹安摇了摇头，他还没有回话，急哄哄窜到急救室门外的阿万转过头来，他惶然地疾步过来，小心翼翼地问道：“三爷，您没事吧？”
“没事，你在这里守着，我出去一趟就回来。”顾屹安看了一眼紧闭着大门的急救室，嘱咐了一声，就转身离开。
“三爷，可您...”阿万开口想说些什么，但顾屹安没有给他这个机会，看着顾屹安离开的背影，阿万眼里滤出深深的担忧。
顾屹安看不到自己的模样，阿万却看着很清楚。顾屹安那张脸惨白得吓人，深色的衣服衬得他的唇色都是苍白的。就是因为这幅模样，才会引得小护士关注的。
阿万想着先前打探到的消息，顾三爷过得是三刀六洞，也不过两三天，怕是伤口都还没收口吧。他若有所思地看着顾三爷先前站立的地方，那里的水渍是略微加深的水红色。

“家属在吗？家属过来签个字。”忽然一声呼唤打断了阿万的思绪，却见急救室的大门口出来一个白衣医生，挥着手中的纸张。
“来了。”阿万没有心思再多想，急匆匆地小跑过去。
“小马，去梁宅。”顾屹安坐上车，简单地吐出一句话，就靠着椅子。身上湿哒哒的，冰冷的雨水和着衣服贴在身上，让他觉得很不舒服。腹部的伤口，此刻疼得厉害。那种热流涌动的感觉很明显，随着温热的血液的流失，他越发觉得冷。闭着眼睛，脑子慢慢地迷糊起来。
小马在前边开车，透过镜子看到后座的顾屹安，看着顾屹安的神色，小马担心地开口道：“三爷，您要不先回去歇着？”
顾屹安听到小马的话，过了好一会儿，才恍恍惚惚地开口回道：“不必，去梁宅。”
“是。”小马听着顾屹安坚决的口吻，虽不放心，却也只得继续往梁宅开去。
不同于外边的冷风冷雨，梁宅里倒是一派安宁。
孟锦川倒了一杯热水，递过去给已然用毛巾擦着头发的江云乔，随意地道：“呐，喝点热水。”
江云乔抬起头来，她的双眼红扑扑的，脸上的神情软和不少，湿漉漉的一些头发贴着她的面颊，看起来特别的可怜兮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