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识】夏花（五）(2)

符华没有转头看她，却也能感知到那目光的灼热，火种一般地游走在自己的侧颜。刚要转头回答，识却立即移走了视线，扭头看向密林。
“你很想知道吗？”符华看着她的表情，突然存心想要吊识胃口。
毕竟这里是梦境，有充足的时间耽搁，不是吗？
她不自觉放缓了步子。
“那可是识之律者亲手编织的梦境……”识微微仰起头说着，却不由得停下了脚步，“就是没人测试，质量也是绝对过硬！我还特意……嗯……”虽是一脸不吐不快的表情，她还是生生停住了话题。
不行……不能提前说出来。
“那个梦境确实很用心。”符华接过了话题，“很美，很特别。”
识犹豫片刻，转回头来，凝视符华的双眸。
“潭水很深很冷——那是一方雨潭吧？积着五个夜晚的雨水与风，还有层层叶影。”
光雾在林间跳跃，和应流水的鸣奏轻唱。

“你感知到了什么？”
“暴雨下的黑暗；潮湿生涩的泥土；缓缓破土的幼苗；生长着的枝叶柔软如羽，底子里还带着古木沉沉的苦香。”符华回想着，一时有些恍惚，“我说得对吗？”
“嗯。”
分毫不差。
心脏里仿佛有蝴蝶扇动翅膀；血液在细小的褶皱间涡回，带着轻柔暖意，绒绒若蒲公英。
识继续沿小径缓行，身后人的呼吸声近在咫尺。她没有再转头。
一路无言。
水声愈发清晰。小径的尽头，一条溪流自林间蜿蜒而出。水底，柔软的淤泥中卵石光滑细腻。
“就到这里吧。”识停下，看着眼前粼粼波光，在稍远处汇入一泓湖水。
符华走上前，站在识身旁，扭头看向她与自己无比相似的侧颜。
灰白长发略有些凌乱；红瞳里是桀骜不驯的神色，却清亮如溪水。密林间细碎的光点柔和了她的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