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血海花开月微凉——第五话 重逢(5)

“返梅馆。我接管凉家后——”
“——你怎么会接管凉家？你怎么不在天衾家了？你当时不是他们家的保镖吗？我走后发生了什么？”
李鹿梦没有注意到，他说这些的时候，其实已经哭了。他在天衾家的酒宴上斡旋，与自己的学生笑谈，这都很容易，哪怕当时心里的疑点和焦虑已经快要超过了自己所能承受的极限，就像一个总是解不出题的小学生等待着老师揭晓最后的答案，可这老师总在强调解题思路和过程时的心情一样。
可对着凉若月，他做不到这样。
“……那你现在已经是家主了。”他接着又有些语无伦次的说道，“你当时为什么没去给我爸带路啊？”
凉若月的眼神中多了悲戚。
他转身，背对着李鹿梦，坐在了床上。
“我把我哥杀了。我……只能先说这些吧。”
李鹿梦轻笑了一下，语调里都是自嘲。
“……是我太天真了，我还以为当年的我们已经算是好朋友了……而且我也想明白了——费了很大的功夫想明白了，你当时肯定是因为某些不可抗力才……可现在，我才发现，我还是像以前那么天真。……我不多留了。出来之前我没跟同事说过。”
李鹿梦马上起了身。凉若月却展开了手臂，将他拦在了床内。

“你干嘛？起开！”
“为什么来海州？”
“……刚才我有说我是警探吧，来这里当然是办案的。不然呢，难道是特意过来看你的。”
“什么案子？”
“现在无可奉告～”李鹿梦就像找到了自己的优势地似的，爽快地回着他，“如果在查案的过程中发现案子和你们的家族有关，我自然会过来盘问的。”
“燕夫人的？”
李鹿梦倒吸一口气。
“……你有完没完……”
“这案子没什么可查的。人就是失踪了。”凉若月就像是跟他没在一个世界线似的自顾自的说着，“早点回去吧。”
李鹿梦伸手掰过凉若月的肩膀，再使劲一推，将他按在他那一侧的床柱上，直直地盯着他。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凉若月也盯着他。
对峙几秒，李鹿梦是先感到燥热而退出的那一个。
“……算了，问你干什么。反倒是显得我自己没本事了。……希望这事与你无关！”
此时的凉若月靠在床柱上，没有再拦他，最后问了一句：“是住在天衾家了吗？”偏巧李鹿梦此刻的情绪差到了极点，压根不想好好理会这个人，只是整了整领口径直走人，怒气冲冲的，就连看门的仆人都问了一句“阁下是不是失利了”的话。就此，他甚至能想象自己的学生看到脖子上的伤痕之后会发出什么样的疑问，又想着大概第二天一早这些瘀血大抵能退个差不多，也没有用手头的缎带做个遮掩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