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泰拉」第四十四幕——阅读规则(2)

博士怀里抱着一个在楼下商店买来的收音机——就算买得到电视，矿工区从来也没有电视光纤。他用右手揽着收音机，左手不断旋转那个布满塑料毛刺的旋钮，这完全是无用功，每个频道里面都是主持人关于波卡顿“战果”激动的大叫，背景音乐还是那首以逐渐抬高的高音开头的《统治吧，维克多利亚！》，当歌曲进行到“繁荣与你同在，伟大、自由与你同行”时，博士把收音机放到木板胡乱打成的桌子上——组成桌面的木板之间的缝隙如此之大以至于这个偷工减料的收音机差点从中间掉下去。
博士走到窗边，倒不是厌恶那句歌词，而是他听到了士兵整齐的迈步和军乐的声音。
看啊，维多利亚的英雄回来了！
就像波卡顿的非必要屠杀一样，这支穿越伦蒂尼姆的军队也是非必要的。所有士兵都带着至少25cm高的熊皮帽——军官的帽子上还有海蓝色的贴花；脚上穿着Crockett&Jones的定制的制式皮靴——每一个角度看起来都像镜子一样；红色绒金边勋带搭配腰上的萨尔贡白犀牛皮腰带——这支军队的价值大概是所有萨卡兹身价总和的数倍。

戏剧的编导——政府，总是可以掌握一切，甚至可以随意撤换主角的演员，那些手持顶端带维多利亚小燕尾旗长矛的骑兵显然无法隶属于一支空降部队，不过这又有什么不便？这一幕的目的只是告诉观众们陆军的英勇，演员除了代表陆军以外别无要求。
但优秀的导演从不只关注于编排戏剧的发展，表演的目的永远是潜移默化的观众。
看看吧，威严的方阵被赞美和感激所围绕。带白色头巾的老妇一边哭着一边敞开双臂，向那些根本没有去过波卡顿的士兵哭诉并给他们送去最崇高的赞美。满脑子“英雄”、“卫国者”、“光荣”的少女向他们抛去鲜花，语言是掩盖真实的幕布，粉饰现实的工具，蛊惑民心的艺术，但她们就这么容易把政府捏造的几个字眼囫囵吞下？他们难道认为骑兵也能空降？被一次宣传蒙蔽可能只是大意，但考虑到寇松政府从1094年底开始执政到现在，这看起来就不像仅仅是失误那么简单了。
博士转过身靠在窗台上，他缓缓闭上眼睛让维多利亚这座宫殿的一切元素浮现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