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镯（十）

似是故人来——梅艳芳三年后，《新青年》回迁上海。
盛夏，已是晌午光景，太阳烤得地面发烫。弄堂里的十几户人家嬉笑怒骂的勃勃生气，这会儿全回归了安静，似是齐齐签了噤声的缔约，一声不吭地在抵制着这异常燥人的热。偶尔有孩童的哭闹声，也很快在母亲的安抚下，沉沉地睡了去。天气虽热，却是暴晒衣物的好天气，窗子外，横七竖八地搭了许多根竹竿，挂着灰白破旧的棉衣被，长的短的，方的圆的，高高低低，竟也望不见巷子深处。弄堂里，许未修理的地板已凹凸不平，一块石板突兀的翘起一角，像是渴急了的人，蔫蔫的张了嘴，意欲讨口水喝却长长的苦等无果。突然，一盆用过的洗脸水从窄小的门里泼出，细细地水流歪扭地淌过，地板急不可耐地用力吸了水，好似冒了汗，在半空中升了层层水汽。
“唉哟！”一个粗重的彪形大汉重重地摔了一个屁股蹲，一声嚎叫打破了里弄的宁静。
“大哥！”“大哥！”
身后几人急急地叫着，一心想把他扶起来。那人被冲撞在地，估摸着摔得不轻，他一边小心地抬着一侧屁股，痛苦地揉着，一边一把打掉伸在面前的手，对着还围站在面前，唯唯诺诺的一帮小弟，恨铁不成钢地咬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