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阴影之蛇(8)

鲁伯特张开薄薄的嘴唇，做了个手势请我登上这辆福特T型车，我遵从了他的邀请，将行李递给他，先钻进了车子后排坐了进去。
福特朝着东边开去，将夕阳远远的抛在后面，就好像在逃离一个麻烦般干脆利落。山里的太阳落山要比平原快得多，十几分钟前还是一片天光现在已经昏沉了下来，那种如跗骨之蛆般一路跟随我的不安又渐渐浮上我的心头，我看着前方被车灯照亮的土路，有一搭没一搭的找鲁伯特说话，来转移自己的负面情绪。
“鲁伯特，听艾利克斯来信介绍，从希斯德斯开车到贵宅差不多要两个小时是吗？”
“是的，克莱门森先生！艾利克斯少爷的祖先可能是不喜欢人群的嘈杂，故意在远离城镇的地方买下了一大片土地，这样既可以远离人群也不会因为离得太远而产生过多的不便。”鲁伯特的嗓子因为长期浸泡在酒精里而嘶哑不堪，说话时声调低沉，好像很难受一样，发音还伴随着若有若无的嘶嘶声。
车外的树林除了风吹过时发出的沙沙声外一片静谧，没有夜晚出现的鸟类鸣啭，也没有夜行野兽的嚎叫，这反而令人更加难以忍受。除此之外我还隐隐约约闻到了在阿卡姆时充斥在空气中的复合臭味，这令我的不安差点扩大成恐慌，我第一次怀疑自己此行是否真的正确。

恐惧开始在我的心中蔓延，它吞噬了我的喉咙，让我保持安静，满脑子胡思乱想的我甚至没有注意到前方越来越近的一座古老宅邸，当鲁伯特停车，帮我把行李取下时，我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抵达了艾利克斯的祖宅了。
艾利克斯听到门口的动静站在门廊下迎接我们，我揉了揉眼睛，看到一团白雪站在那里。艾利克斯简直像一个白纸扎成的人，我曾经在博物馆看到过东方的这种艺术品，鲁伯特和他一比完全是一个再健康不过的普通人了。他的皮肤白过墓园上惨淡的月亮，白过深海底安康鱼头顶凄凉的光源，白过逝者紧闭的眼睑，令人望而生畏。
鲁伯特看到艾利克斯斜靠在楼梯栏杆上，连忙把我的行李放在地上，跑向艾利克斯，艾利克斯摆了摆手，缓步朝我走来。我回过神，脸上挤出僵硬的微笑迎向这间宅邸的主人。
“克莱门森先生，欢迎来到艾略特庄园。”艾利克斯挥舞他细瘦的手臂朝我行了一礼，动作含有一种病态的优雅，好像一株罂粟花，美丽而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