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浩翔】恋念_02(3)

刘念敲响自家弟弟卧室的房门，里面无人应声便是默许，她走了进去。
刘耀文盘腿坐在床上，离电视只有一米远，安静看着春节联欢晚会。
小少年圆圆的脑袋正对着门口，一动不动活像一颗落寞的土豆。
门外已再无大人们的嘈杂声，只剩下电视机里人群的狂欢。
“坐得离电视这么近，小心近视。”
小土豆没有回头，一声不吭继续看着电视里的小品。
他从不爱看小品。
刘念没有继续搭话，她坐到了小少年身边，揉了揉他松软的发，将热水袋塞进了他冰冰凉的小手里，自言自语：
“夜里冷，待会儿进被窝看电视。姐去给你倒杯热牛奶，啊。”
她一直记得她的弟弟最爱喝的是牛奶。
刘念端着热气腾腾的马克杯经过客厅时，大人们已经散了。
屋外黑色的天空时而亮起彩色的烟火，照得宅子二楼明晃晃的。她忽然注意到一个模糊的身影，靠在二楼阳台的栏杆旁。
那身影小小一只，很单薄。
她这才想起，这间房子还有另外一个人存在。
月亮很小，却很亮，洒下的余晖如同银色的粉末，染得那楼上的身影透着银光。

刘念近视，她只看到他周围有一圈光晕，像隐在黑色幕布里的天使，好像一不注意他就会奔着天上的圆月而去，缓缓消失。
刘念将牛奶送到了刘耀文手中，她没有继续待在房间里，陪着她可爱的弟弟继续看电视。
她没办法专心看电视，因为她往窗外看，总能看到楼上那黑色的小小身影。
说实话，她想让自己去讨厌严浩翔，她不愿悲天悯人，去同情谁。别人身体里容不下的东西该如何消解是别人的事，为什么她要去分摊？若保持不住两人间的基本距离，不是你刺痛我的肉，就是我擦破你的皮。
她尝试着不去关心，奈何她强大的共情能力总是推着她上前，一次又一次。
她讨厌这样的自己，却做不出任何改变。就像她讨厌不了做错事的父亲。
刘念又热了一杯牛奶，放轻步子上了楼。
少年的背影立在冷风中，瑟瑟发抖。
恍神间，刘念好似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那个在父亲出轨、母亲离家的夜晚，一个人独自和月亮说话的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