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天使的距离(11)

但她的旁边还站着一个陌生的男人，和白墨一起眺望着远处即将消失在地平线上的白帆。
铭宇盯着照片愣了半天，空气忽然变得粘稠起来，每一次呼吸都格外艰难。
“这是什么啊？”一向不碰表情包的他在这句话后面打了个“微笑”。
他盯着屏幕慢慢变暗，关闭，又忽然亮起：
“我和我男朋友的照片。”
简单的九个字把铭宇吓了一跳，他仔细地翻找着自己短短的好友列表，想看看是哪个混蛋和白墨用了同一个头像同一个称昵在和自己开这种国际玩笑。
等到重复到第三遍时，他放弃了，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发了句“最近在学修图吗？”
他希望白墨只是敷衍地发一个“嗯。”，然后这件事就会成为一个小小的玩笑，明天他又会陪着白墨去公园或者图书馆，两人一起玩到天黑。
但白墨并没有，只是冰冷地回了一句“面对现实吧。”
紧握着伞柄的手缓缓松开，漆黑的雨伞在空中翻转着，无力地落到地上。雨点肆无忌惮地打在铭宇身上，他并没有悲伤，甚至有些莫名的释然。
“骗人的吧，天使王子什么的都是骗人的吧，真正的喜欢？去他妈的，现实就应该是这个样子，真正想拥抱你的，只有黑夜和骤雨而已吧。”

注意到自己像个傻逼后，他停了下来，拿出手机，屏幕上满是雨水，打字变得异常困难，本来很短的一句话夹杂着无序的字母和数字后变成了一段，像一串错误的代码混合着几个醒目的汉字：“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他无神的眼睛盯着屏幕，不断有水落在上面，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他并不在意，不管白墨的下一则消息是什么，他都会回上一句“谢谢”，然后结束这场令他作呕的骗局。
白墨最终选择了沉默。
铭宇觉得这也是一种回答，他认真地打出两个“谢”字，认真地按下“删除好友”，认真地按下“确定”。随着短暂的系统延迟，这个被他置项的，挂着“游轮”和“火花”的小天使头像消失了。
雨还在下着。
下课后，白墨站在楼梯前，看着空无一人的街道，轻轻地叹了口气。
一阵凉风吹过，她微微打了个寒噤，感觉小腹隐隐作痛，想起每个月的固定几天铭宇总是不厌其烦地提醒着自己“晚上睡觉不要着凉”，“不要喝凉水，凉白开也不行”，“送你的暖贴记得用”，“买卫生巾不要买错尺码”……今早上铭宇刚要“这几天不要吃太多辣椒”时，她还装作不耐烦地回了句“记住啦，又不是小孩子了”，结果还没到中午，铭宇又“空调温度不要开得太低”地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