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响·肆》（碧蓝/宅胜）第二十章(2)

重新活过来毕竟是稀奇的事情，闭眼前一刻的遗憾和勇气似乎被封存，回味起来还是刻骨动人的，和活着走过了好一段安宁日子的欧根相比，提尔比茨的战争其实才刚刚结束。
“欢迎来到联合港区。”欧根的长发有少许落在她手背上，在恒温的实验室里是凉的。
“你没变。”
“我觉得还是有一些变化。”递过那顶和从前一模一样的大檐帽，欧根看着这位孤苦度过后半生的军人恍惚中抚摸那只金色的鹰徽，“目前这里我们的人不多。”她看到这张神似的脸，不禁想到了某些人，独一份的军人生涯中的悔恨躲在光照不到的黑暗中，重重的砸在她的良心上，酸楚占据了鳌头，在这本该欢乐的时刻她只好笑的难看起来。
提尔比茨苦笑着，迎上一起苦笑着的欧根：“没人比我更能适应这种情况了。”
“多谢，看来又能多一个拦住沙恩她们的人了。”推开门，是元帅毕生都没有见过的温暖的海，“回回都打不过，还是受不住挑拨扑上去。”

“皇家人吗？好像就没有能在海上打赢的时候啊……”提尔比茨不由自主的大口呼吸，和北海那冷彻咸腥的味道完全不同，带着热烈的海浪和低纬度独特的氤氲，“那现在她们都在哪呢?大概并不欢迎我就是了。”
“倒也不至于，”欧根走在前面，这相隔了十数年的对话会让她这个活的比旁人长了许多的人又一次感到错乱，青春和旧时代的风暴在胸膛里轰轰烈烈的席卷，天旋地转之间好像转身过后所有人还在，“皇家人都忙着去迎接光辉级的二小姐了，还邀请了白鹰不少人，准备了好生热闹的舞会，我们的人都被指挥官派出去护航了。”
“光辉级的……胜利吗？”声音一下子停在了原地，带着欧根察觉出的讶异。
她回过身，提尔比茨的白衣在宽阔的红砖路上挺刮耀眼，周身从北纬60°带来的寒气就算在太平洋的核心地带还是不曾消散，复生的奇迹都没有击溃这个独居者的冷静，除了重逢最初不可预见的震撼，提尔比茨今天第一次为了其他什么东西犹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