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迪】不复空白(6)

11、
基里艾洛德人坐在客厅里看大古放在沙发上的报纸，大古拉了个凳子坐在他旁边。
“‘幸福’是什么？”基里艾洛德人抬起头。
“嗯？”大古正忙着泡一壶茶。
“人类经常说的。”
“幸福啊……”大古盖上茶叶盒，“就是做喜欢的事，听喜欢的歌，吃喜欢的饭，看喜欢的书，和喜欢的人在一起。”
“什么是‘喜欢的人’？”基里艾洛德人扔下报纸，盯着大古的脸。
他的目光炙热而坚定，大古被他看得不自然，但还是找出合适的词句回答他：“想一直看着的、守护着的、想抱在怀里的，会因为他笑而开心，因为他哭而悲伤，因为他喜欢某种事物而自己也喜欢上的那个人。”
“……想一直让他开心、想呆在他身边、觉得他每一个样子都美好的人？”
基里艾洛德人的目光没有移开，仿佛直达他眼底。大古觉得脸都要烧起来了，于是偏开目光急急地沏好茶。
“是啊。”
然后跑开。
12、
其实基里艾洛德人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这是大古在要给他换药的时候发现的。

人类形态时伤口已经结了痂，本体已经看不出来什么了。
“真是旺盛的生命力呢。”大古赞叹着为他拆下绷带，不必再换药了。“恢复得好快。”
“都是这样的……”基里艾洛德人没有想到会被夸，局促地抓了抓身下的地毯，“这次还是慢些了，如果在战场上一定会没命的。”
大古点头赞同：“这次伤得很重，超出了快速自愈的限度，不过还是很快的啊。”
他们坐在宠物间的地板上，周围是大古养的猫猫狗狗，甚至还有兔子和鹦鹉。
“这只鹦鹉小时候摔下窝了。”大古抚着肩膀上鹦鹉蓝色的羽毛，“这里的小生命都是我救回来的，后来越来越多，索性就空了间屋子出来。”
基里艾洛德人点头，充当了一只小猫的猫爬架，任其挂在身上不下来。
“你很有同情心呢。”
“我觉得生命应当都是平等的，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大古望着房间里跑来跑去的小狗，似是在自言自语，“每个生命都有自由生长、生活、奋斗、努力的权利，都有在这个星球上活出一片天地的机会，这是他人所不应剥夺、也剥夺不走的。这是生命所应得的。”
基里艾洛德人沉默了。换作是不久前的他，绝对不会认同这个观点。弱小的生命理应被消灭，软弱的种族理应被奴役，宇宙规则即弱肉强食，统治是强者的奖励，被统治是弱者的命运，这是他们种族所认定的真理。在他的种族看来，迪迦这种保护弱者不被消灭的想法十分荒诞，且愚蠢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