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幻】平凡的奇迹——医疗篇(6)

当他睁开右眼的时候，这个早已不再年轻的男人嚎啕大哭，仿佛婴儿降世后冲出胸腔的那口气又被释放了出来。
评估的医生被这种情绪感染，也不由得鼻子一酸，但是在笔记上继续写下：“患者泪腺功能恢复正常，肺部功能表现良好。”
（五）
第二次手术（算上治疗手术）之后，刘伟的情绪明显恢复。时隔八十八天，他第一次允许家人拍下自己的照片。
在看到照片之后，他扯开左半侧的嘴唇，露出一个非常扭曲、表示笑容的破碎了的表情：“真丑啊。”
不过，器官移植之后，他还不能立刻进行皮肤的恢复手术，而要先进行整体的康复训练。首先，由于他替换了眼球，而右眼球的焦距还没有与左眼相磨合（反之亦然），所以现在他几乎丧失了平衡性。其次，由于这次替换了肺部，所以整个心肺功能需要从头开始磨练。现在的他，肺功能仅相当于一个普通的健康的初中生。虽然比之前好得多，但还“不够”健康。最后，如果做完皮肤移植，刘伟很可能直接出院。然而，在这种状态下，刘伟连走路都很难做到，甚至站在原地又有可能眩晕。如果换上大面积的新生的皮肤，一旦发生意外，伤情将十分严重。
康复训练从步行开始，重点在于恢复人体的平衡能力，同时增大肺活量。从这时候起，刘伟常见的医生就有两位，一位是刘岳医生，另一位是康复科的常利群医生。常利群医生较为年轻，还没到三十岁，才当正式医生不久。

刘伟这段时间每天的生活，就是先去逐项做检查，接着去西北侧的康复训练场馆训练，然后再接受检测，之后再训练、再检测，其中间杂着吃饭和休息。
最开始的早上的休息会用上各套设备，刘伟也没看明白，反正是在几台机器里扫描一番，然后测心率、血压、视力等等。之后的测试，他能感受到，就是测血压和肺活量。不过，每次运动前，他都要带腕带、被放上贴片，同时，医生就在旁边的房间里看。所以，他想——也确实是如此——其中的绝大部分检查，在运动时就一并完成了。
如此规律地、重复地又过了三十天。
（六）
推开门，常利群医生按例坐在检测仪器边，坐在中间的是皮肤科的张医生，坐在远离门一侧的是刘岳医生。三位医生都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只露出眼睛以上的部分。
“张医生好。”刘伟进门打了个招呼。之所以先向张医生打招呼，是因为她并不是“常驻”的医师。
常立群医生歪了歪头，示意刘伟做测试：“拿个吹嘴，可以开始测量了。”
刘伟从旁边随意取了一次性吹嘴，嵌入仪器外接中，然后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
“4237，好。”看着稳定的数字，常立群医生在屏幕上点击了一下，将其导入电子病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