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堂】忘川无岸（40）(3)

孟鹤堂抽抽鼻子，夸赞着好香，肚子应景地咕咕叫了起来。他赶快吃了一大口面，热乎乎的食物让人浑身热血沸腾，连带着情绪也高涨起来。他们边吃边说着话，开心得忘了所有。
他们竟然风平浪静地度过了半个月。这连他们自己都不敢相信。尤其是周九良，越平静越让他觉得不安。
直到有一天，老鬼打来了电话。
“信息发你手机上了，明晚行动。”老鬼没有温度的声音反而让周九良安心了些。原来是自己想多了。他自嘲地笑了笑，自己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胆小多疑，瞻前顾后了？
“我知道了！”周九良也不废话，挂了电话就翻开短信，仔细看了几遍，然后删除。
“你……又要出门？”周九良收拾背包的时候孟鹤堂就跟在他身边，亦步亦趋，抿嘴皱眉。
周九良停下来，回身捏住他的肩膀说：“我…会很快回来！也会很快结束这种要离开你的生活！你信我吗？”
“我…信！”孟鹤堂的眼睛湿漉漉的，硬压着喉头的哽咽。“可是……后天，后天是小年了，我……”

“我一定回来和你一起吃饺子！我发誓！”周九良用力把他抱紧，坚定地说。 
“好！我等你！”孟鹤堂勉力挤出一个笑容，抬头推了推周九良，“快收拾东西吧，早去！早回！”
周九良的心被刺了一下，尤其是看到孟鹤堂强挤的那个悲伤的笑容，他在心里告诫自己不能这么儿女情长，却怎么也舍不得松开抱着他的手。
孟鹤堂挣了出来，摸索踉跄着走到衣柜那里，拿出那件织好的毛衣，回到周九良身边，说：“你骑车太冷，又不肯穿大衣，把毛衣穿着，暖和！”
周九良抱住他的腰，又乖又霸道地说：“你帮我穿！”
孟鹤堂一个一个解开他的衣扣，外衣脱掉，毛衣套上，拉扯展平，仔细地整理着每一处。周九良乖乖站着，要抬胳膊就抬胳膊，要转身就转身。两个人都没说话，可是浓浓的爱意和离别的伤感默契相通着。
天色暗了，周九良不让孟鹤堂出门送他，借口是寒冷，其实是他怕自己不舍得。孟鹤堂听话地站在堂屋门边，侧着身子，耳朵仔细捕捉着他离开的每个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