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羽 · 4 如梦般的仲夏(2)

泱泱大炎，千古流芳，名不虚传。
柏喙小姐并不会使用筷子。然而她拒绝了提前安排好的叉勺，坚持向出身龙门的雪雉小姐请教。她学得很快，尽管动作依然有些笨拙，但当她小心地将菜夹到碗里的瞬间，我见到一轮明媚的太阳从她脸上升起，那份闪耀的喜悦足以媲美任何一位萨科塔头顶的辉光。
皓月东升，拉开了购物时光的序幕。
炎国虽没有维多利亚的时尚、哥伦比亚的流行，却也沉淀了一份独有的文化——真丝织造。女孩们一窝蜂地涌向旗袍馆和汉服店，簇拥在年小姐的身边请教。这位自诩神明的大人在此刻全然放下傲慢和懒散，导游般讲解着东方服饰中的文化和寓意。难以想象，就在几个小时前，她尚抱着半坛子桂花酿，眯眼打呼，口水流了一地。
柏喙小姐也在倾听的队列当中。我悄悄站到她身后，见她在小本上奋笔疾书了整整五页，其中一页还手绘了几件旗袍的样图——当然，偷窥行为受到了惩戒。在胸口被擂了十多拳后，我勉强控制住她乱挥的手臂，压低声音说：
“待会儿有个烟火展，就在西边那片湖上，我带你去看——就带你一个。”

她停下动作，抓住我胸口的衣襟，好久都没有松开。
游舫穿梭在荷间。
两岸火树银花，璀璨耀眼。
我们共同眺望满天盛开的星辰。灿烂的轨迹化作飞羽，一波平，一波起。
“博士，您……有没有听说一个故事呢？”
“什么故事？”
“……据说，只要在烟火下许愿，许下的愿望就一定会实现。”
我看着她上仰的侧脸，看着她睁大的瞳眸里流露出温情和期盼。周遭的一切使我恍惚和飘然，仿佛天地化作尘埃，只有两个身影并排。
——哪怕只是一瞬，我也感恩这个夜晚。
我仿着她的姿势，双手合十，闭上眼。
睁眼那刻，我察觉到内心一丝隐隐的悸动，如丝、如缕，如微弱的脉搏、颤抖的呼吸。
……这是什么呢？
直到现在，我也没有答案。
——又或许，某一天，我会找到这份答案。
……
我会找到的，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