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魈升海平（一） 晚风也不忍冲他呼号(2)

钟离并不看他，上前一步，俯视璃月港：“我原以为，摩拉克斯退位让权，在位凡事不说尽善尽美，也算有始有终。”
魈悄悄抬头，向男人的背影看去。月夜映衬下男人的背影肩宽腿长，仿佛永远立而不倒，坚如磐石。片刻，魈才轻声道：“帝君，您为璃月已付出太多，璃月也如您所愿，七星各司其职，百姓和乐。”
“我不是说璃月。” 钟离回头淡笑着看向魈，魈一时未能回神，目光直直撞上钟离深金色双目。
浅金色对深金色。
魈的耳尖微热，面上泛起泛起薄红。
“魈愚钝，不知帝君何意。” 魈忙状似不经意地转移了视线，暗自庆幸自己在阴影处，黑暗遮掩了失态。
钟离心中暗笑。少年是冷白皮，自己的龙目能清晰地看见他泛红的脸颊和耳尖。

以前怎么没有发现？那个岩王帝君“摩拉克斯”在神位太久，当真有目无珠，让这本就孤独的小孩守着无法言说的爱恋，在业障中痛苦挣扎。
“无妨，你看这海灯节。” 钟离不想戳破少年的心思。
钟离还是帝君摩拉克斯时，心中有万物，无众生。神性和泛爱贯穿了他漫长的五千年岁月，他以为他对待自己的浮世一隅已尽心竭力，谁知自己眼前的护法夜叉，降魔大圣魈，正无声地在没有尽头的杀戮、战争、业障、罪恶中挣扎。
也罢。钟离免不了自责。心想或许是魈对人疏离，让人难以亲近，又对自己有了些执念……由自己来开解他吧。
千年前。
摩拉克斯从魔神手中解放了夜叉。
那时夜叉还不叫“魈”。因年少无知，被魔神抓住弱点，胁迫利用，造成诸多杀业，踩碎理想，吞下美梦，痛苦而不由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