眠羊•08/(5)

这时候有两三个人布置花车，而一个老头站在巷口。我撇见他时，只见两只圆瞪的眼睛仿佛要掉出眼眶，古铜色的长脸仿佛热带少数部族雕刻的粗陋图腾。
“干什么的？”老头当然认得我的制服，但他狐疑，他觉得我不该来。
我出示警官证：“收到举报，你们花车上藏有危险品，需要立刻搜查。”
“危险品？什么危险品？”老头粗着嗓门，在后头忙活的人听见，停了活计慢慢围了过来。
“不能透露。”
“我告诉你，不可能！”老头回头与众人确认，“我们都是居委会的，能藏什么危险品？”
“但是谁也不想等游神那天出事吧？这谁都担待不起。”
“那你要怎搜？”
“所有可能藏有危险品的位置都要检查，尤其是有异味的车或者密封的空间。”
“庙会第三天祭酒岭游神，你现在给我们拆了怎么安回去？”老头大声嚷嚷。
年轻一点的男人也忍不住了：“是啊，这安装少说也要大半个月，还有的道具是一次性的，你现在拆了让我们去哪里找啊？”
“你们领导在哪？”我没必要和这些人纠缠，“我想和他谈谈。在你们领导来之前我会在这里等着。”

老头和其他人商量了一下，去打了电话，其他人则是继续干活。
等待期间审视这里任何一个人，都不像是帮凶一类的角色。
“小前啊，在这做什么？”
这个声音是……
我转身，看见同样穿着警官制服的中年男人踱着步走来。
看来，来的不是居委会的领导，而是我的领导。没错，警员中心在这附近……
“陈警司。”
前几天就忙着应付这家伙布置的文书工作，现在还想怎样？
“诶，不要这么正式，喊我老陈，大家都这么喊。”男人乐呵呵的。
“陈警司是来做什么？”我很难不提起戒备。
“小前啊，这就是你不对了。”男人语重心长。
“怎么？”
“刚才啊，居委会小马给我打过电话了，你要搜这个花车啊？”
“通过分析，鼎上碎尸案很可能被藏尸于花车，如果在庙会出事，后果不堪设想。”
“小前啊。”男人十分耐心，“你刚来这里，可能不太了解，这个一年一度的游神，那是每个社区的门面啊，不是你说搜就搜的。”
“可……”
“再退一步，凡事讲求证据，你有证据吗？你说是有人举报，是谁举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