饕餮【嘉晚饭】(4)

但向晚并不知道，嘉然的这种豁然达观只是因为她处于另一个象限罢了，某种意义上，她确实是这里唯一的知性生物。
班上的同学全是地方上有钱人家的大小姐，而向晚即使在这样的地方也依旧高人一等，她人缘很好，对人际关系处理的游刃有余，是属于那种八面玲珑的人。
但即便如此，嘉然第一次对她说话时，向晚却吓得不知如何回话，她甚至觉得有些惶恐，出乎意料的惶恐。
“那种气质有点像...妈妈呢。”
她的母亲是一个成功的生意人，否则她也不可能进入这样的学校学习。
在嘉然面前男女与上下年段的区别，甚至师生之间的差别也毫无意义，某种意义上...她似乎对任何人类都一视同仁。
她讲礼貌，但眼睛里面的东西却有些肆无忌惮，是一种包含着秩序感的大混沌。
还有，她不吃肉，只吃素。
第一次一起回家的时候，两个人漫步行走在长满了不知名花草的堤防上，向晚始终低着头，她宁愿看着那片近乎干涸的无趣岸边一整路也不敢接受嘉然复掌的邀约，她直到道别时才接连点头然后离开。

她望着嘉然淡棕色的秀发，摇曳着，摇曳着，在月色，也就是她所说的死掉的光之中，她的头发仿佛也放射着光。
自己并没有劣于他人的地方，向晚这样觉得。但是在嘉然的面前，她却觉得自己矮了她一头，她似乎是沐浴着某种不同的东西而活着的存在，融化在谜团当中。
“就像是传教士和侍奉的神明一样啊。”
有些喜欢找事情的女生甚至是男生都会说这种话，他们很少见到过这种眼神。
某一天向晚与嘉然放课后一起上咖啡店，边听外国的音乐边喝咖啡。
其实按规矩穿着校服的学生放课后是不能去那些地方的，向晚其实在去咖啡店的时候还有些紧张，但嘉然却好像是某种美丽的色调一样，只是走在她身旁就她就不再紧张了。
向晚在咖啡里加入满满的砂糖，学嘉然欣赏听不惯的音乐，吃着提拉米苏和新款的肉松爆浆可颂消磨着时光。
蜂窝形的细孔，黄油未裹在里面，这个可颂的味道挺不错的，白巧克力与柚子蛋糕的滋味也不错，他们在这家店里面消磨了些许时光，直到入夜了才拎包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