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向生》——【贰】《吻与爱否》(2)

我想离开这个地方。
殷的叔父了解过我的想法后似乎有点不悦隐含在不舍中。他邀请我们去到公馆一坐，来接我们的车载着一股沉重，我看到车顶上的红鸟饰品的刹那，泪水抖动，一颗颗地落了下来。诺背过身，司机刻意放慢了速度，待到近前，我已好了。车上的氛围也很凝重，诺的脸颊似覆冰霜，眸池清冽。黑色衣裙，银戒，白发。黑框眼镜更添了一份沉重。她发觉我在看她，别过头，看窗外，镜湖幽林。
殷家大宅在郊外，曾去过，规模颇壮观，像是一个庄园。布置也像，有马场，农舍，甚至还有一个像城市公园那样大小的私人花园。环境很好，但那次无暇欣赏，因为我们要陪着一堆忙着揩眼泪的仆人安慰三个悲痛欲绝的老人。我们聚在那里也像一个名为死的漩涡将我们搅在一起，在冰冷，汹涌的冰水里咕嘟咕嘟地冒着气泡，像一群半死不活的海鱼。我并不认为这样像这样相互配合着哭哭啼啼有何益处。在一个合适的时机，我逃出来，在外面瞎晃。唐诺也跟了上来，借口是“博衍不会出什么意外吧？”

我与她在栈桥站定，然后冷不丁地问“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
“你不知道的多了。”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是，我确实瞒着你。”
“太自以为是了吧。”
她眼光变得刺人了，“你又是殷雪的谁呢？”
说罢，低下头，右手食指拇指揉捏着那个戒指，眼睛里大概满是悲伤。像是雨夜失去唯一同伴的幼狼——一种楚楚可怜的凶狠。我该走了，错身的那刻我拍了拍她肩膀。手指告诉我，她在颤抖，耳朵絮叨着，隐约有泣声。
我该走了，天凉，风大。我回头看了一眼，唐诺的肩膀泛红。我将外套留给她，自己则隐没在绿篱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