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雷||婚后系列||我们俩(3)

如果不是他喝醉了表露心意，我永远也不会知道，原来他也那么缺少安全感。恰如我担心他的离去一样，他也会对我的去留感到不安，彷徨，不知所措。
我欠他一句对不起。
然而，望着他眼里的迷离，望着那张因为酒气而昏沉的，我日夜见着的脸，望着这个我最最熟悉，又长久地陌生着的人，我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你看，这句抱歉，我又该怎么说出口。
张云雷的事业起起伏伏，久而久之，我胆战心惊的时候，他竟然能摆摆手，面对恶评说“又有什么关系”。我说，你可真豁达噢，参悟了什么真理啊？分享给我呗？
他正抱着抱枕看电视，听了我的话，笑了一下：“你啊，算了吧，你知道什么？”
我心里不服气，因为他的表情里明晃晃的全是戏谑，就好像是在调笑我，或者是压根不相信我会理解。于是，为了证明我确实非常了解并且能理解他的想法，我“腾”地站起，满脸（我自认为）逼人的气势，抄着手，居高临下地看向他道：“我知道什么？那我当然是什么都知道喽！”

张云雷只是笑，不摇头也不点头，神情里竟然有一丝熟悉。我倏地一愣，气势瞬间矮了下去，木木地回想在哪见过这神情，十几秒后终于想起来了——在小时候爸妈敷衍我的时候。
扭身和他闹，“张云雷你净耍我！”
他把我的手钳在手里，声音里有疲惫的笑意：“行了啊，多大人了都。”
我才蓦然间想起，他这段时间几乎没有好好休息。然而，每每我催促他放松，他却回绝“不行，我得做完手头的事情”。
张云雷极少示弱，更多的时候是咬碎了牙也要笔直站着。
他是一棵青松。
细想起来还是几年前，谈恋爱的时候了，他过生日，我笑着跟他说，你现在越来越火，那我就祝你前途无量。那时他笑得直爽又少年意气，点点头，那就借你吉言。
不记得是哪日，哪处，哪时，又是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因为什么，他在我面前坦言：“做我们这一行，想要挣口饭钱吃都难，更别提出人头地。”
又忘记是何月何日何地，我从他口中听来一句：“是不是，像我这样的人，前途无量是一种奢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