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歌与风归去（古风系列）④(3)

“真的是毒？”戳了戳身旁这只大狐狸。
狐狸托腮，眸子里流光溢彩:“糖。”
啧，果然是狐狸。
二人伪装成途非的药仆，途非看了看马车，又看了看我们，自觉地抓起缰绳。
“雇佣童工。”我摇了摇头，闭目养神。
恍惚间好像做了个梦…
梦里我浮在半空中，看那个模糊的人影持伞立在春雨中，他候啊，候到白雪落得三尺厚，候到燕去雁来，空等一载又一载。
我不知道他在等什么，心脏却像被人捏住了一般，疼的无法呼吸，我想要去触碰他，如何伸手却都够不到，眼睁睁地看着雪淹没他的膝盖，无声无息。
我陪他等了不知多少年月。
某一天，雪里突然落了红，像是梅花瓣片片，飘过刀剑间。他以一敌千，以一抵万，漫天鹅毛铺洒而下，将血污掩盖住了，剑立在天地间，倒映着一双琥珀色的眸子…
直到万籁俱寂，利刃穿膛而过，我蓦然瞪大了眼，看他的手颤抖着，却什么都握不住，他跪在那，最后一滴血从鼻尖滴落，坠成冰晶。
刀剑声如潮水般一下子涌入我的脑里，我跌撞着拨开挡在身前的人，发了疯地向他跑去…他就跪在那，有风掠过，鬓边的发丝扬起，雪从其间钻过，染白了头…

大抵是被什么绊了一下，我扑倒在他跟前，冰碴溅起落入衣领，将人冻得四肢麻木。我支起身子，抬手却不敢碰他，还心存幻想他会突然抬头，冲我笑道“不碍事”…
只是那狐狸眸子再也没睁开，眼尾那朱红色的小痣此时浅极了，恍若下一刻便会消失…我咬着牙，将人拥入怀里，支撑着他的那把剑仍立在原地，像他的脊骨…
有什么从两颊飞快滚落，我想将胸腔内冲撞的情绪全都宣泄出来，张了张嘴，却只听见嘶哑难听的呜咽声。他躺在我怀里，仿佛只是睡过去了，不知从哪飘来的梅瓣落在他身上，梅香混着血腥味笼罩着我…
抬头是一支箭向我奔来，我闭了眼…
“锵——”
“救救救救命啊！！！”
…途非的声音…？
“闭嘴。”
清风！
我猛的睁眼，梦中那股味道依旧萦绕在鼻尖，我被他护在身前，没被刀剑伤到分毫。
我懵懵地看了半天，总算明白发生了什么。
山匪劫财，只可惜劫错了人，劫到我们头上。
我扯了扯他的衣领，让他放我下来，不过他貌似会错了意，轻声安慰我道:“没事，我很快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