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 part 3(3)

就像裁缝姑娘有着自己机杼的活计，猎户大哥有着上山打猎的职责，他们成年累月地劳作，早已有了自己的一套，并对此深信不疑，并未觉得有任何不妥。
而偏偏是那些半大不熟的小子，他们带着些对前途的迷惘，带着些对长辈的叛逆，带着些对传统的鄙睨，带着些对未知的向往。于是他们就被称作了最为新鲜的血液。
慢慢地，村支书有了自己的队伍。他们大多都是十几二十岁的少男少女，每天围绕在村支书四周讨问外面的故事。村支书用世上绝美的语言，为他们描绘了一幅他们未曾见过的景色——遥远的首都和南方的富饶之地，那里的高楼林立，车水马龙，流光溢彩。所以，村支书告诉年轻人，只要他们踏实肯干，紧跟集体的步伐，这个狭小的山村，总有一天也能变得和外面一样富饶。

男孩儿看到了哥哥姐姐们看向村支书的眼神，那股热忱，那种青睐，那种憧憬，似是曾经在哪里看过。对了，就是了，与老人们在祭拜神灵时的表情一模一样。
隔壁王婶儿家的二牛哥就是其中最为狂热的信徒。二牛哥是王婶儿家唯一的青年劳力，一家人靠着屋子后几亩常年丰收的玉米田过着平稳富足的日子。可二牛哥这回可是真像极了一通倔强的公牛，一头扎进成熟一半的玉米田，一夜之间将庄稼拔了个精光。
男孩儿亲眼目睹了那情形，心中暗暗为王婶儿难过，对这个可恶的村支书心中又痛恨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