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局。（上）(2)

“...不好意思。”
他始终都没有抬起头来看那个人的脸。只是觉得声音很好听。
这个新年一点也没有什么乐趣。
没有父母，没有亲戚，没有朋友。一个人窝在四月就要被拆迁的小屋子里。
模糊的窗外是红白交错的东京塔，还有远处闪烁的霓虹灯光和烟花。人们的欢呼在深邃夜空里回荡，整个世界好像翻涌着，翻涌着。
他已经这样孑然一身过了十年的新年了。
从十年前他孤身一人从北海道来到东京谋生开始，他就没和人说过话。大家也都渐渐习惯了，权当做是个哑巴。
他也没觉得怎么样。那些风光的人会怎么看一个没有父母，面容丑陋，灵魂空白的人。可想而知。
“喂！辉太郎！工地老板死了！你快辞掉工作吧！”
模糊的窗外是同在一个工地打工的工友小林。
他点点头。
“生活是多么痛苦。
潮湿寒冷的小屋。没有人情味的社会。病态的我。

要不然火曜日去地铁站坐着吧。
我这个样子。不就像一个乞丐吗。”
“您好，先生，请在虚线内等待地铁。”
熟悉的声音再次出现，但这一次却有些不同。
他抬起头来。
也不知道是什么。他神出鬼差地点了点头，呢喃了一句“不好意思”，觉得好像有些不妥，有转过身鞠了个躬。
“这个口音...你不是东京人吧...”地铁站的青年叹了口气，也许是在他身上看到了自己曾经的影子，坐下来和他攀谈起来，“不介意的话，听听我的故事？
“我在北海道长大，十五岁就来东京打工...没有父母，没有亲戚，没有朋友...话也很少说。
“我曾在一个工地上打工，他们也不和我说话，以为我是个哑巴。久而久之，我也就习惯了。
“但是有一个工友告诉我说，工地的老板和赞助商破产了，我丢了工作，在街上流浪。
“后来我看见了地铁站的招工帖子，我就想着来这里试试，没想到真的上任了，”青年意气风发，满脸笑意，完全无法和故事里的他重叠。“你要不也来试试看？站里好像还缺一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