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羽 第二章：穷追不舍的獠牙(6)

“尽量小声一点，不要被注意到。”士兵嘱咐道。
“为什么不让他们也进来？”戴笙透过通风口的栅栏，看到了四散奔逃的羽族族种。
士兵沉默了一刻才回答：“来不及的，如果让所有族种都爬通风管离开，不仅会更容易被发现，而且一旦被嗜血派堵住去路，就会全部完蛋。我这么做是为了保证你们两个的安全，有时候我们就是这么无能为力，我们无法救下所有人。快走吧。”
两位都不再作声，连同幼小的戴林一起，茫然地穿行在通风管道中。
两兄妹能听到来自下方的奔跑声和撞击声，掺杂着瘆人的吼叫与鸟类的尖啸，以及噼啪的电流声。戴林害怕得几乎要哭出来，但士兵告诉过他们不能发出声音，于是他只是抽泣着，小小的身体紧挨着戴笙。戴笙的心里也像是有许多密密麻麻的虫子在噬咬着，爬行的手在微微颤抖，然而她只是转过头对戴林说了一句“不要害怕，我们会安全的”。
这是对弟弟说，也是对自己说。
她又向前看去，前方的通风管不知还有多长，只有一侧小小的应急灯泡勉强照亮狭窄的空间。管壁上还有一张地图，大概是通风管的走向。他们是不是已经死了？他们是不是已经被一个伪装成走廊的怪物吃掉了，然后现在在这个蜿蜒曲折的像是管道的肠子里爬行？这些想法让戴笙内心发毛，她摇摇头，她相信自己会安全的。

爪下的铁板似乎越来越烫，周围也越来越热，戴笙不得不停下：“好烫……”
“什么？”士兵感到不妙，他让两个小孩先后退一点，自己从上面的空间绕到他们前面，“我先看看，你们在这里等等。”
他爬到前面的栅栏口，那里映出明亮而闪烁的光。向下看去，下方竟已是火光一片，自己的盔甲也因为热量的传递而逐渐闷热。他本想往回带着两个小孩绕路离开，却听到了大门被撞开的声音和族种的叫喊声。
“那个声音……爸爸！”戴笙急忙挤到士兵身边，不管身下的铁板有多么滚烫。她将头伸到栅栏口，一股股热流扑面而来，刺眼的光几乎让她睁不开眼睛。“爸爸！爸爸是你吗！！”
“戴笙！你们……你们在哪，快离开这里！”火苗之中，一个模糊但熟悉的身影慌张地后退，双手握住病床的栏杆不放，然而身后早已被扭动的烈焰断了后路。虚弱地躺在病床上的，正是她的妈妈戴瑁！
“爸爸！妈妈！”
“快走！！”戴青抄起一块塑料棍指向身前，同时，一个熊科族种的身躯挡在了戴青面前，巨大的手爪中还拎着一个卫兵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