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李南陈】病(2)

正在厨房熬粥的李守常闻声而来，正看见陈仲甫动作略有迟缓地妄图下床，单薄的衬衣丝毫不能阻挡深秋的寒意，他打了个寒战，狠狠打了个喷嚏，但对于这些病症伟大的陈仲甫先生装出毫不在意的模样，硬挺着去拿搭在炕尾的外套。
李守常只觉得心疼，隐隐有对于对方不好好照顾自己的愠怒，却也没辙，快步走过去抱住身体发软的陈仲甫，念及他是病人，到了嘴边的责备也不由得改口：“仲甫，生病就好好在床上躺着，我一会儿去一趟北大给你我请一天假。”
“不要。”生病后的陈仲甫除了声音软软的毫无力气之外性格可是一点没变，“这周我是《新青年》的主编，还有稿子要赶。”他强撑着想要挣脱出李守常的怀抱，可惜适得其反，只让李守常把他搂得更紧些。

李守常敛起眉峰，换上严肃的口吻，“别想了，你这病不好，哪儿都别想去。”他瞥见陈仲甫苍白的脸色，心像是被草尖划过般疼痛，放柔的语气似是在说服任性的孩子，“先好好把病养好才是当务之急啊。”
“守常，抛去私人感情，你明知道现在的当务之急不是我一个人的身体健康问题。”陈仲甫拿出演讲的那套把戏企图说服李守常，仿佛他们又开始了辩论，只不过辩论的主题变成了：陈先生是否应该在家安心养病。
李守常想到锅里还熬着粥，不打算让陈仲甫磨蹭时间，决定快速赢得这场辩论：“我知道，那我也以旁观者的身份来说，你若是执意去了，这病恹恹的样子倒容易成了大家的累赘，你不是没生过病，病痛中的人们往往思维不如以前，甚至可能作出错误判断，你明知道这一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