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下的旅行者》第六卷 濑雪若香 第五章 两人的结果(3)

可悲的男人。
可恨的男人。
可怜的男人。
可是……
“水奈！”
里奈又一次追上了克诺尔之后，克诺尔伸出了手，做出了示意她停下来的手势。里奈当然不会听他的，他接着呼叫了几声，便又继续逃离。
……
“水奈……”
巨大繁琐的巷道内，里奈一边听着克诺尔的呼唤，一边继续接近。
的确，初时确实是一点感觉也没有，甚至觉得厌烦讨厌。可一次次地下来，次数多了，在听到克诺尔一次又一次地呼唤，在注意到那张急切、期待却又充满了无奈的表情之后，她所听到的话语就渐渐地不一样了。
“水奈……”
克诺尔站在前方，他一边呼喊着，想要和她谈话；却又是一边不住地后退，随时准备转身逃离。那慌忙的神色，焦急的面孔，急切地绷紧了神经，就像是随时都会哭出来似的。
“明明就不是水奈的……”
而是里奈。里奈在心里轻声地说着。
她没有和克诺尔对话，无论他再怎么呼唤，不论他的表情、声音中充满了再怎么样复杂的情感，她都不会回应。
他在错的时间，遇上了错的人，想要向着错的人表达满心的情感。

――满是错误。
她是里奈，而不是水奈。
克诺尔·瓦尔乌斯·法密尔，向水奈告白，被水奈杀死，就和那多到可以围成一桌死掉了的其他人一样，没什么不同。
能够给水奈带来的，就只有失望，就只会是失望。
从一开始就知道的事情――
被水奈杀死，就此真的死亡，或是再也不和水奈接触，前来报复的什么都有……可是，过往中，还没有一个不会因此而对水奈就此幻灭的人。
毕竟，是那宛如地狱的“考验”，从身体到心灵都倍受折磨。在煎熬中死心，在痛苦中死亡，这才是正常的，也是一如既往的，理所应当的……
然而，他却没有憎恨。
眼前的克诺尔，他的脸上丝毫看不出那样的情感。
克诺尔并没有因为水奈对他做过的事情而憎恨她，尽管他当时是那样的狼狈、痛苦不堪。
是什么支撑着他？
里奈很想问问他，想问问他到底是抱着怎样的心情才会再次前来接触水奈。
在那最后，水奈明明就已经非常明确地告诉过他了――别再接近我了。他难道不明白吗？他已经“考验”失败，被划分到了不合格者了，水奈不会再给他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