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尼维亚&怒海罡风（第三章，一百五十年前的谎言）(4)

“如果传言是真的，那么那个所谓海族的血，真的可以让人长生不死？”若瑟兰微微一惊。
老人没有再说话，他摸出一盒火柴，点燃了油灯，将它凑到面前，杰弗里和若瑟兰都看清了老人的外貌——他的眼角和脸颊上布满了鳞片，额头上还有触目惊心的伤口，手背上的裂口一路蔓延到肩部。
“您……”若瑟兰彻底明白了，他猛的站起，全身都是冷汗。
“没错，海族的血确实可以让人永生，不过是另一种方式的永生，”老人颓坐在椅子上，“我们拼命想逃离那个魔窟，但它们怎么可能会允许，结果最后只剩我一个人回来，我还被它们的血感染了。”
“按常理来说普通人应该会直接变异成和它们一样的怪物，可我只是现在这半人半鬼的模样，多半是因为我是精灵族，”老人吹灭了灯火，“一百多年了，我一直承受着折磨，海族的血是剧毒的，但又能强化体质，这才是最矛盾的，每天晚上都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如果不是后来黑棘找到了我，一直给我带安眠药，我可能早就死于精神崩溃了。”
“是啊，谁让我祖父救了你呢，我能帮还是要帮的，”黑棘耸耸肩。

“你的祖父？”杰弗里有点疑惑。
“听我的祖父说他是在海上运货时救的，”黑棘抽着烟斗，“我后来也费了好大劲才找到了这个活了一个多世纪的老怪物，因为这家伙几乎不出门。”
“我这样子还能怎么出门呢？”老人自嘲的笑笑，“恐怕是被人打了都没力气打回去吧。”
“原谅我说句不好听的话……”若瑟兰捂着额头，他脑袋里的信息量实在过大，“有时候，死亡确实是种解脱，尽管我一直相信人活着就有价值……”
“死？我当然我想死，谁会喜欢这无休止的折磨？”老人无神的看着天花板，两只老鼠正在房梁上嬉戏，“可要是我死了，又有谁还会记得他们呢？”
若瑟兰愣了一下，视线不由得转向屋外，那杆旗子在风中不停的飞舞。
“怎么样老弟，这个睡前故事好听吗？”黑棘递给杰弗里和若瑟兰一人一碗烤鱼饭，自己坐在一边自顾自的抽着烟。
“好听，我本来很困的，听了后就不困了。”若瑟兰迟疑了一下，打开饭盒，“你的船什么时候到？”
“别急，现在不是才中午嘛，先吃饭，”黑棘将烟斗在凳子上磕了磕，“我那些伙计也总得填饱肚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