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化” 【科幻】(2)

“不行！”舰长的声音有些虚弱，但他的语气却无比坚定，“眼镜，你是我的学生，你了解我，你也知道这次上面下的命令是什么……总之——‘前进’号，永不后退！”
“我们已经死了四个了！你还想要怎样！”长相颇为凶悍的男子怒吼着，他的眼角划过一滴清泪，语气有些低沉：“黑手死的时候，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看着他的尸体不断地飘走，逐渐地离我远我……他是我兄弟啊！为什么！为什么啊！”
“利爪！你冷静些！我们都能理解你的感受……”
“你能理解的屁！那是我兄弟！你们怎么可能理解那种感觉！”
“大副也死了！”
利爪不再说话，他知道舰长和大副的关系——同门师兄弟，从小一起成长，也一起经历过无数的生死。
“还有镜子，扳手……”舰长也有些低落，“你是认为我是一个一点都不在意感情的机器吗！但这是命令！我们的命现在不止是我们自己的命！更肩负着整个太阳系300亿人的生命！这是我们的任务！更是我们的使命！”

利爪不说话，默默地抬手拭去自己眼角的泪。
“可是，老师。”一位书生气质的年轻人嗓音沙哑地开口说：“‘他们’真的会来吗？这已经过了……这么久了，要来的话也早就该来了吧，我认同眼镜的观点。”
“医师，你要明白：我们这里就是一班哨，整个太阳系第一座前哨站，只要没有人来接替我们，我们就要一直守下去。”
医师看到了舰长眼中的坚持，没有再说话。
整艘“前进”号再次陷入一片死寂当中。
医师在舷窗旁守着，即使有着警戒系统，舰长依然下令让舰上的五个人轮流守着舷窗，他担心“他们”可以骗过警戒系统，可以“隐形”。
舰长凝视着前方，双眼有些空洞。
他忘不了镜子死之前最后在对讲里喊出来的那句“老师！好好活下去！”，忘不了他身体被陨石砸成碎屑的惨烈；他忘不了大副死之前的笑容，忘不了他那句并没有声音的“师弟，没关系的”；他忘不了黑手用身体挡住“前进”号被撞出的漏洞时眼中流露出的决绝，忘不了他遗书上那句“命我还你了，替我照顾好利爪”；他忘不了扳手采集回来的资源上已经结冰的扳手的血，忘不了他笑嘻嘻那句“就算我死了，也得留点血给你们当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