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拉旅纪·恐光症(二)(2)
博士这样的研究人员,但他总是不知疲倦地将疑难杂症记录在档案中,井然有序地收归在“待研究”项目中。如果眼不见心不烦是人生的哲学,他或许秉承的便是“心烦则不怠”。
如果不能治好泰拉大陆,就永远治不好感染者。这样的绝望屹立在眼前,这样小小的自我激励与缓解都变得可有可无,微不可见。
刚入秋,乌萨斯的空气中却已经随着呼吸飘起了白雾。一盏橙黄色的手提灯悬在道路中央,显得格外注目。淡淡的光照出穿着黑色西装的人影与那人金黄色的眼睛。
“恭候多时,敢问用餐可还愉快?”
“厨艺无可挑剔。不过明天我就要正式上班了,这时候没人心情能好得起来,不是吗?”
“请问您是否介意和我谈谈呢?”
“介意,我的假期会提前两小时结束。”
博士看着那阴影中的人,袖口闪烁着银白色的金属光泽。这在乌萨斯并不稀奇,但他此刻对这样的金属光泽也有着格外的敏感。
又是一个无解的故事。
他没有说什么,只是从那人身边经过。那人金黄色的瞳孔一直注视着博士,眼球缓缓移动,宛若活过来的石像一般。
“罗德岛都是聪明人,对吗?”
他这样问着,言语中却充满决绝。博士为此驻足了几秒。
“我们这次实验的三款抑制剂如果有成功的,便有能力生产低价源石抑制剂。罗德岛不会忘记斯瓦洛格矿业公司提供的场地与人员支持。”
“我喜欢和聪明人谈话。”
此时餐厅的门再次被打开,拉普兰德提着一个装着食物的包装走出来。她看到手提灯的一刻便将左手抚在腰间的剑柄上。
那人影只是缓缓点头。
“用餐愉快,拉普兰德小姐。”
博士没有回到罗德岛的临时驻扎地,而是戴上夜视仪重新走入矿坑中。与白日的人挤人不同,此时的矿坑中几乎看不到感染者。他们都早已深入地下,隐藏在了黑暗中。
博士将手弩上箭,深入而去。地面上粘稠干涸的血液变成暗红色恶臭的腐殖物,几乎要粘住人的鞋,但是已经看不到尸体了。
白天至少二十几人当场死在了这里,但已经连一个尸体都找不到了。这不是一件好事。
继续走下去,他能偶尔听到近似哭泣的低吟与呢喃。在光照不到的角落,死亡与悲伤交织出梦的呓语,人们失去了一切判断的标准。
大约走了五十米,博士发现一个人倒在路边,眼神空洞,呼吸微弱。看到那人的手,尽管没有了袍子,他仍可以确定这就是斯诺切夫。
他蹲下来,与斯诺切夫对面而坐。
“好久不见,仿佛已经有生与死一般的距离了。”
斯诺切夫艰难地抬起头,看到博士,便仿佛拼尽全身的力量要说什么一般。通过唇语,博士依稀能辨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