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口(2)

于是，那些受到惊吓的市民们，最终拨打了医院的电话。于是，我们就从（秃头）少年和（秃头）少女，变成了四四五和四四四。但即便这样，我们在医院中依旧疯狂吼叫和捶打墙壁，搞得医生护士不得安宁。
但是五年前，在我们试图寻找医院里的第19个撤硕的时候，发现了由上一个病人在围墙上捅出的一个洞。他的手法十分细腻，我认为，他也许是用一根牙签，花了十几年的时间，才插出的一个足以让人钻出的洞。
于是我们商议让（秃头）少女先钻出去，我有机会再偷偷溜出去。谁知微小的声响却惊动了不知道在干什么大半夜还不睡觉的院长。（秃头）少女成功逃了出去，而院长及时修补缺口，并把我放到级别更高的病房里监管。
（秃头）少女走后，我学着变乖了很多。因为据小道消息说，如果发现病人日渐癫狂，满嘴火车，不服管教的话，就会接受一个叫做大脑钱鹅耶切除的手术。据说手术成功率极高，几乎所有接受的病人都变得正常了。而如果病人已经足够正常，就不必多事，可以获准直接出院。

于是我每天乖乖地坐在发霉的黏糊糊的墙角，乖乖地吃着从铁栅栏外递入的难以下咽的饭菜，乖乖地接受徒增痛苦而毫无用处的注射和电击……
乖，就没有那么多问题。
果然，几年之后，我被批准出院。我镇静地走出医院大门，微笑着与医生护士告别，感谢他们对我的付出。在拐过那个街角之后，我大跳几步，做了个前团两周转体一百八。我快步冲回家中，在我的各种名牌车里挑出了多年前的那辆玛莎拉蒂。名贵的豪车早已因多年无人护理而变得锈迹斑驳，无法正常驾驶了。但是没有关系，谁规定车一定是要拿来开的呢？
我推着我那辆玛莎拉蒂直奔记忆中的那个丁字路口。我知道。她一定在那。
熟悉的黄昏和晚霞衬出了那个熟悉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