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风】白虹贯日(4)

白贯虹走进比武场，这块地方比记忆里显得更小了一些，却又在此刻变得无边无际。
白贯虹在这无边无际里走了，或者说寻找了一会儿，直到他的脚碰到了放在地上的铜镲。
刺耳的声响飘进了山谷，然后被回声变得空空荡荡。
白贯虹在迷茫中清醒过来，他继续绕着赛场的外围走，一直向正对着入口的点将台行去。
点将台的视野很宽阔，演武场的一切都被拉伸开来，犹犹豫豫地向前方延展，直到消失在他刚刚进来的入口。
二十年前，他就和其他三名当时武艺最高强的少侠立于这片沙地中，而已经遥遥领先，提前胜出的头名，即所谓的“少年英雄”，就站在白贯虹现在的位置，用骄傲且玩味的目光盯着其余的所有人。

这个称号曾经属于白贯虹的父亲，所以他理所应当地参加了这场盛会。
白家虽不开宗立派，收徒授艺，但仍有几分声名，凭的是家学渊源，祖上留下的剑谱，父亲虽未全部参透，但已能横扫所有的同龄侠客。
到了白贯虹二十岁的时候，他也习练了数年剑法，但父亲矫健的身手，敏捷的思维，沉静的性格，包括最重要的结实的体魄，都没能完全遗留到白贯虹的血液里，他在成长的过程中突然地往某个相反的方向背道而驰，最终长成了瘦弱，忧郁的青年。
在一个清爽干燥的清晨，母亲为他系上了发冠，于是他健步如飞地跑入了和煦的阳光里，这时他感觉到自己像是一只轻松自由的麻雀，结果连头也没回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