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心所向(2)

脚下的磐石似乎流动了，我慌乱，向前倒，身前只有黑暗，或是深渊，或是冥河，不清距离，不清明暗。
坠下，或是沉没，黑日正躁动，我还未脱离失重感时，在祂无边际的闪耀中昏厥过去。
无论我是否昏厥…我的意识仍迟钝着恢复了，我陷于泥潭中，仍见黑日照耀在头顶，此时能确切看到祂了。黑鸦在方才的闪白中自半空摔落，坠于深潭中央，我脚下，就是鸟羽铺成的，鸟尸堆砌的潭。
我险些成为其中之一，因为什么？这躯体吗？
“它开始……质疑……相信…………破坏…丢弃……继续信仰…”
狂风，黑暗，我踩着淤泥前行，顶着这半真半假的躯体，切切实实地下陷。
直到那太阳从远方看见至于我的头顶，祂占据着三分之一的天空，黑暗尽被深暗的血红渲染，我知道我应离祂近了。
拔出深陷的双腿，因为跪拜的需要。抬头我向上望，那似乎摸得着却又像隔有光年之远的祂，让我开始祈祷，能离祂更近……
“非正常……它正构建一个自我引导自我的世界……我无上的神……”
我从来就只有一只眼睛、一张耳朵、没有嗅花香的鼻子或品尝甜的舌，无法感知一切触摸，致使我本身并无温度…从而拥有一身牢固的躯体以保卫我的思想。

而祂要撤去祂的光辉了，从而抛弃我，而我将迷失，迷失在这不见天日的深潭，彻底失去光辉，无论如何也不能见任何事物，空气也将冻结，凝固在地面。
我应还有血。
“囚禁失败，它……”
撕开胸口，那束光耀迸发出来，我的手伸入胸腔当中，将心脏连着血管扯出身外，是唯一一束光芒……我竟颤抖着，那光似乎带来了温度，在一切消逝的世界里，唯一让我看清自己的光芒！在着无温、无感、无爱、无日、无神、无光耀的世界里，它能带来希望！！
我携着我的心，在这潭中，持光渐进。我见这潭本是血红，这世界本是虚无黑暗，我愈向前走，潭底便越深，直至摸过我的腰，最后在胸腔破裂的缺口灌进体内，沉重几倍。
因为沉重，我没入血潭，却仍在池底蹒跚，我自己的血也即将流光，心脏的光耀也将消逝，不过我看见了…看见了这本质的世界…
我从未说过一句假话……是吧？
那谁来相信我呢？
从头踽踽独行的，只我一个……？
那请我最终欺骗你唯一一次。
我死了。
溺死在冰冷的血中，应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