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迷失忠诚(下)[夜访](20)

那灵体站在巧克力面前，伸出手——不，是爪子，宛若成员的脑袋那么大，上面泛起寒光。冒牌者开口时，嘶哑得犹如凛冬时破冰的声音异常冰冷:“你以为杀死我们，自己就安全了吗？和平就来了吗？你们就赢了吗？现在，好好看看你那可怜的成员们吧。”
随后，雾气四散，一只身躯足有他的三倍大的灵魂狼正俯瞰着他，暗色的皮毛比最黑暗的天空还黑暗。它嘲弄地看着曾经的族长，呼噜起来:“我知道，你们叫我冒牌者。别以为我死后会成为聋子。出于尊重，巧克力，我告诉你一些事，为表歉意。”
巧克力目不转睛地看着灵魂狼脸上的长疤。那道疤痕已经横亘它的双眼，在它脸上留下致命的创伤。不会是团团干的，他惧怕地想着，应该是它死前的袭击者干的。
冒牌者低吼一声。巧克力赶紧把目光从它脸上挪开。“现在告诉我吧，”他命令道，“还有，你可吓不到人，真的。”
灵魂狼嗤笑起来。“好好好，巧克力，”它呜呜叫着说道，“我告诉你，你是我策划中最无辜的一名成员。你是受害者。我觉得对不起你，但面对复仇的欲火，我别无选择。”它低下硕大的脑袋，仿佛真心在惭悔一样。
“我甚至不恨你，反倒欣赏你，巧克力。”冒牌者重新把绿阴阴的目光集中在他身上，“你们之中的一名成员杀死了我，这也不能怪你，因为你当时根本就不知道我们的存在。我恨的是那名成员和你的族群。我知道，如果当时是你遇到了我，你肯定不会不假思索地挥下剑锋，划破我的眼睛，把我变成魂魄。只有复仇，才能让这些公平起来，”

巧克力挪动着脚步。“我不觉得我的成员有错，”他大着胆子说道，“遇到你这种有威胁的怪物，可没有公平可言。”
随即，怒火从冒牌者冰冷的绿眼睛里喷射出来，犹如风卷落叶般猛烈，但它的声音仍然平静得令人心发怵:“我们可以合作，巧克力。抛下你的族群吧。和我，我们可以创造出一个真正的族群，在那里，强者将得到奖赏和地位，弱者只有伤疤和唾弃。我会让你成为我的裨将。”
巧克力紧闭上眼睛。脑海中，血流漂杵，黑暗四蔽，杀喊声和哀嚎声不绝于耳。儿时的回忆历历在目，他仿佛重新看到自己曾拥有的一切被掠夺的场景。之后，是遮天蔽日的熊熊大火，灰烬四散，烟雾翻腾。火舌就像暴风雨一样炸裂在他面前，令他不禁退却，继续奔逃着流浪。他本以为自己会黑化，被权力和利禄折磨得癫狂。他看到筱瑀正哭喊着乞求他，求他不要下手，但他仍然这么做了。血染红了他的半个身体，也破碎了他的心。他成功把筱瑀送到副族长的位置，以为自己会这么杀戮下去，甚至觉得自己手上会沾着族长的鲜血，直到他遇到了繁星。那名温柔而体贴的年长成员已经取代了筱瑀。现在，繁星却拖着虚弱的身体保护着他的成员，甚至已经忘了巧克力原本的模样。爱恨纠缠着他的内心。巧克力发过誓，他会尽全力保护自己的成员，哪怕权力和利禄已经把他变成了魔鬼。他想起了哈记被冒牌者驱逐时崩溃的表情，团团躺在血泊中的场面，繁星和筱瑀遭受指摘与怀疑的绝望，力量再次填满了他的胸口。